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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抓進大牢之後,冷魄也沒搞懂自己怎麼就如此輕易被找到,還掉入了陷阱。
自始至終,他都沒懷疑過七夜,只是有點可惜七夜的逃脫。
否則以樓主對七夜的重視程度,要是他們一起被抓住,說不定他還能被順手救出去。
但現在的話嘛,只能數著日子算算自己什麼時候死,甚至說連死都難。
噠噠噠……
有腳步聲。
冷魄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一個獄卒領著那個捅了他一刀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開門。」
江平吩咐獄卒。
獄卒打開門,江平走進,然後門被關上,獄卒也退了出去。
「看來你的精神頭不錯。」
江平站在冷魄面前,笑呵呵道。
冷魄眼眸低垂,只當作沒看見他。
「別這麼生分嘛,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技不如人,也要願賭服輸啊。」
「要殺就殺!我只求速死!」
冷魄冷冷看向江平,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紅色牙床。
因為害怕他咬舌自盡,所以在進大牢的前一刻,不僅禁錮了全身功力,還順便敲碎了滿嘴牙。
「否則只要讓我逃出去,我保證你還有你所有的親人,朋友,一輩子都會活在陰影和恐懼當中!」
「哦。」
江平回答得平平淡淡,甚至還有點想笑:
「要是你真能幫我找到我的親人,我還得好好感謝你呢。」
冷魄冷哼一聲,不想說話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江平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就給點面子,隨便交代一點,說不定我給你求求情,還能把你轉為污點證人。
就算一輩子離不開牢籠,但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才有希望嘛。」
冷魄有了動靜,看向江平說道:
「你是來當說客的?恐怕你要失望了。」
「身為武林人士,竟然勾結官府,與朝廷鷹犬為伍,你簡直就是江湖的恥辱!」
「一個夜雨樓的叛徒,恐怕也就只有官府這種地方才肯接納了。呵呵……」
這話聽的……
怎麼就有點怪怪的呢?
江平不禁有些無語,只好以一種看沙雕的眼神盯著冷魄。
感情在你眼裡,維護一方治安,守護一方和平的神捕司就好像個藏污納垢的地方,而殺人不眨眼,動輒滅人滿門,雞犬不留的夜雨樓反倒是像個梁山好漢的聚集地。
請問你的優越感是哪裡來的?
睡醒沒?
不過這也是大多江湖中人的共同想法了。
仿佛在他們眼中,江湖就是一個蔑視皇權的地方,只要入了江湖,就從此不受法律的約束了,可以隨便放飛自我。
想大碗喝酒就大碗喝酒,想大口吃肉就大口吃肉,看人不爽,就拔刀相向,血濺三尺,被人看著不爽,就被人拔刀三尺,然後血濺他一臉。
所以這是毛病,得治!
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江平只是來走個過場,順便問個小小的問題。
所以他以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著十分氣人的陰陽語: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有用嗎?」
「畢竟你又不能跳起來咬我呀。」
江平以一種既無奈又可惜的語氣說道:
「知道為什麼我站著,你被綁著嗎?就是因為現在時代變了,你們這些社會的渣滓遲早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像我一樣,擁抱新變化,才有光明的未來。
夜雨樓那仆街組織,沒前途的呀。」
「呵呵……」
冷魄嘲諷地笑了笑,突然說道:
「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
「別裝了,你跟之前那些審問我的人不一樣,我能感覺得出,他們想要拿我加官晉爵,討要賞賜。
而你,從你一進來,你就想要故意激怒我,擾亂我的思緒,顧左右而言他,你是想要我無意中暴露點什麼出來,別做夢了!
老子審問人的時候,你還沒從你娘肚子裡出來呢!」
江平雙手一攤,無奈道:
「哎呀,你真聰明,不過沒獎勵。
既然你真心真意的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我的確想搞懂一個問題,不然的話,我睡不著覺啊!」
「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沒死的?」
「原來你是想要問這個。」
冷魄冷笑道:
「我們夜雨樓追蹤術天下無雙,你就算燒成了灰,也休想逃過,別以為你這次運氣好就能算逃過了。
你既然以前也是夜雨樓的殺手,便該知道,當叛徒的下場,不死不休!」
江平點了點頭:
「我知道啊,所以為這不是找個靠山嘛。
有神捕司罩著,除非你們樓主親自出馬,否則我覺得我安全得不得了。
像你這樣的,有多少來多少,我不在意的。」
這話就差指著鼻子罵冷魄弱了。
冷魄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也不想逞口舌之爭。
但他什麼都不會說,因為說了,他就真的沒用了。
「城郊北四十里,柳葉山莊。」
江平突然吐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冷魄卻驚的抬起頭來。
「你?」
「還有呢,馬蹄山,燕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