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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究是個俗人,獨善其身。
……
魏國。
信陵郡,信陵城。
這是信陵王長孫無忌的封地,在魏國,皇帝與世家共治天下。
也就是說,在這塊領地上,信陵王的命令才是天,便是魏皇,也休想指揮動信陵郡的一兵一卒。
信陵王府。
書房內。
收到長平之戰結果之後,長孫無忌正在與兒子談話。
長孫無忌是個很有貴族氣質的男人,連根頭髮絲都精緻地不行,一看就知道是得到精心打理過的。
看他容貌也就三十多歲,正是男人最成熟,最鼎盛的時期。
其實他已經六十多歲了。
「爹,為何到現在為止你還不肯接受帥印,領兵出征?」
長孫離的臉上還殘留著幾分病容,但總算不是之前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了。
魏國被秦趙兩國輪番蹂躪,丟城棄地,數千萬的百姓淪為敵國俘虜奴隸。
可即便如此,他的爹長孫家的家主,魏國的軍神,信陵王長孫無忌還是不願意和秦國那位白將軍一樣,領兵出征。
長孫無忌長嘆一口氣道:
「非是為父不願,是陛下不願啊!」
長孫離皺眉道:「陛下不願?」
「他不是已經下旨請爹你出山了嗎?」
「呵呵,那只是給外人看的罷了。」
長孫無忌嗤笑一聲,突然問道:
「離兒,你可知我長孫家的真正來歷?」
長孫離有些疑惑道:「咱們祖上不就是魏惠文王的近身侍衛嘛,因為武功出眾,忠心耿耿,所以才得賜神兵,成就今時今日的信陵王。」
長孫無忌道:「這只是糊弄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傢伙的。」
「我長孫家本姓魏,是皇家的血脈。我們的先祖魏真乃是魏惠文王的皇長孫,因為天資聰穎,自少就崢嶸畢露,但因為父親乃是庶出皇子,一直不得寵,反而處處受到針對。
先祖不服,以致於少年便出走江湖,仗劍天涯。
後來先祖功成大宗師,終於受到皇家重視,魏惠文王將其調入宮中,任宮中侍衛統領。
再後來,神兵出世,魏國得鳴鴻刀,需要有人以血祭刀,從此血脈氣運相連,生生世世護佑大魏江山。
先祖因為是皇室血脈,就被魏惠文王選中。
由於先祖是皇長孫,我們原本的魏姓也被改為長孫姓氏。」
「所以長孫家比任何人都要擁護魏氏江山,何況咱們的血脈詛咒也容不得我們不許。
外人說咱們擁兵自重,明明有力挽狂瀾的實力,可偏偏不肯出兵,看著秦軍攻入魏國河山,就是想要待價而沽。
當初是誰擊退秦皇親政的,又是誰被他們感恩戴德的?
現在卻說我們待價而沽,何其可笑!」
長孫離還是不太明白:「爹,這與咱們出兵有何關係?」
長孫無忌嘆道:「你還不明白嗎?出兵與否,不在於我,而是在陛下。
你可知道白起那傢伙為何能夠無所顧忌地出手?
可我和那趙國李牧卻只能困守一地,束縛重重?」
長孫離知道自己在接觸一個觸及到天下大勢的秘密,不自覺屏息等待著。
長孫無忌冷笑道:「這是我們三大御神兵家族的血脈束縛!」
「我們的神兵是由國運煉化,同氣相連,所以我們可以生生世世繼承神兵,將其發揮出最大威力。
而神兵的威力上限也就是我們各國的國運之力。
經過這麼多年的和平外加生養休息。
秦,魏,趙,三國的國運已經達到巔峰,所以三大御神兵都真正擁有了神話之力。
但這份神話之力只能在我們各自的國境內使用。
也就是說即便是我,沒了國運加持,若是去往秦國或者趙國,其實也就是一個頂級的大宗師罷了。
我若前往邊境,由於雙方國運互相牽扯壓制,鳴鴻刀在我手中的威力也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神兵。
而咱們的魏武卒沒了我的加持,又如何能敵得過白家的先登死士!
到時候只是白白犧牲而已。
咱們培養魏武卒不易,一旦損傷過重,大魏國本動搖,我才是真正對不起列祖列宗。」
「可白起他?」
長孫離知道秦軍如今這麼強大,和白起脫不開關係,白起的旗幟對於趙魏兩軍來說,那就是死神的鐘鳴,望之生畏。
長孫無忌搖頭道:「這就是我要說的。」
「白起能出手,能戰無不勝,只因為那個秦政夠狠,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
他竟然將秦國氣運燃燒,才支撐起白起可以毫無顧忌地領兵出國而戰!
別看他如今春秋鼎盛,實則烈火烹油。
就算秦國以後真的能一統天下,可他們氣運已消,最多二世而亡,不得長久。
而整個白家血脈也會隨著氣運而消,數百年來對神兵的壓制導致的血脈反噬,會讓他們十死無生,不得善終。
但這一輩子,他們卻是真正的無所顧忌。」
長孫離精神一振:「我不怕!」
「大丈夫馬革裹屍,我寧願在戰場上而亡,也不願苟且活著。」
長孫無忌笑罵道:「難道你爹會怕不成?」
「可咱們不怕沒用啊,得咱們的陛下也不怕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