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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直說道:「我跟談宴西已經分了。」
「知道。可這事兒跟談三沒關係。怎麼著,你的意思是,談三的朋友圈你也要拉黑嗎?」他笑說。
周彌也笑了一聲,「……倒也不至於。」
衛丞說:「退一萬步,即便我跟談三沾點兒關係,Vivian不是,她壓根沒跟談三打過交道,也不在北城生活。她是這一陣招人才想起來,覺得你那回的表現不錯,形象也好。應聘的也不只你一個,最後她留下哪個,我說不準,也左右不了。」
周彌:「我其實沒有特別強烈的換工作的意願。」
衛丞笑說:「你真不覺得你待你現在的公司是屈才?就當把自己放求職市場上重新估個價吧,人往高處走。你考慮看看,周五之前答覆我就行。」
周彌最終還是去了,為衛丞說的最後一段話。
她確實感覺自己現在待的地方,論資排輩很嚴重,而即便升上去,天花板也低,因為畢竟公司不是專業運營翻譯這一塊的,公司所有翻譯人員,實則都只是在給其他部門打配合。
衛丞定的地方,就他給他的人投資的那私人club。二樓往上是VIP的專屬區域,很清淨,裝修得跟工業風的咖啡館沒兩樣。
衛丞把她領上去,引薦之後就坐在一旁喝咖啡,自當配角了。
今天的核心人物向薇,周彌打過交道。熱情充沛的人,很有主見,很有表達欲。
向薇一頭灰色短髮,穿香家的套裝,配科技風格的耳環,濃妝,巧克力棕色的口紅,臉頰很有骨感,偏於深邃和冷感。
如果是第一次見,周彌多半會以為她是模特,亦或是服裝設計師,她和衛丞的氣質很類似,有種不屑旁人看法的特立獨行。
面試也很不常規,一則全程說法語,二則不聊她的履歷,只問她平常寫沒寫過什麼東西,中文法語都可,找出來讓她瞧瞧。
周彌早有準備。
這半年多,給學姐的微信公眾號翻譯的遊記,自己無聊時翻的極冷門的法語小說、散文和詩歌,以及自己當年讀書那會兒,運營得不足一千粉的公眾號上,用中法雙語寫的雜記和散文,全都列印出來,分門別類地裝訂好了。
明顯,這做法很得向薇的認可。
她花了一二十分鐘,每種類型都認真讀了一兩篇,絕非草草翻過,走馬觀花。
最後,放了這疊作品集在咖啡桌上,問她:「會拍視頻嗎?」
「……不會。」
「剪輯呢?」
「也不會。」
「能學嗎?」
「……如果是工作需要,能。」
向薇拿出手機,翻了翻電子日曆,「給你三周時間,辭職能辦妥嗎?我急著用人。東城那邊的住處,我會叫助理幫你找,你到時候直接過去。」
周彌這下真有些蒙了,沒見過這樣有效率的面試,叫她覺得這是不是一場被誰內定的走過場。
向薇似乎瞧出她的猶豫,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我們似乎沒聊薪資,還有……」
「這些事我會叫HR給你打電話協商。如果你是想問,這份工作能給你帶來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等未來你從我這兒離職,行業內同等業務範圍的工作,只要你想去,沒有去不了的。」
向薇抬腕看手錶,「我要趕去機場了,細節問題你可以問William。你考慮好了,直接給我打電話。但最好不要遲於下周日,我說了,我著急用人,如果你不接受,我要騰出時間物色下一個。」她從包里抽出一張名片,放在周彌跟前,起身便往外走。
快到門口,她腳步一頓,對衛丞說,「我提醒一句,你這兒的咖啡我拿去漱口都嫌棄。」
等人走了,衛丞看向周彌,笑問:「什麼感覺?」
周彌:「……她作風跟某人太像了。」
衛丞哈哈大笑。
周彌又說:「你可不可以跟我說實話,這件事真不是談宴西安排的吧?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內定了一樣……」
「你過分瞧得起談三。」衛丞笑說,「他是厲害,但也有他安排不到的地方。你了解了Vivian的性格就知道,她這人反骨得很,塞關係戶這事兒,在她這兒絕對不可能。你之前,她面過六七個了。那些人單論法語水平,可能還比你強。但她看的不是法語說得多地道、對時尚多了解。她在心目中給自己定了一個形象,她挑的是符合這種形象的一種行文風格。你把自己理解為槍-手就懂了。」
周彌說:「我不覺得自己有這麼特別……」
衛丞笑說:「能把談三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的人,是不是對自己評價過低了?」
周彌垂眼,只是很淡地笑了笑。
她就知道,明明是她跟向薇單對單的面試,衛丞也要摻合進來,一定還有別的用意。
衛丞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瞧她一眼,「前一陣談三跑我這兒打牌,脾氣臭得,有人巴結他給他餵牌,他反手直接把手牌都扔了,叫人滾下桌去。談三在牌桌上那就是一和氣生財的財神爺,輸了不計較,贏了,甭管贏多少,都散出去當利是。沒誰見過他這樣,我都懵了。你覺得,他是為了什麼?」
周彌笑笑,平靜地說:「我不大喜歡做自作多情的人。」
衛丞又說:「上回,你不是在我這兒碰見賀清婉麼。談三來調監控,連帶著把我也懟一頓。一般這種女人之間爭風吃醋的事,他煩得很,更懶得管。但過了沒幾天,瑞鶴傳媒的鄭總,親自打電話過來跟談三道歉,說往後一定不會叫手底下的人惹他不痛快——姓鄭的是賀清婉現在跟的人。我跟談三也是從小就認識了,就沒見過他做這麼掉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