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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思南一聽有八卦可聽,來了興趣。
她也是後頭才知道,談宴西退婚,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也因為這,她才真就對他高看兩眼,這麼市儈的談三,還能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
祝思南做洗耳恭聽狀:「快說快說,我倒要聽聽,是哪位美女不長眼。」
談宴西:「……」
可能因為真跟祝思南打過的交道不多,他對身邊人誰都不知如何開口的話題,跟她倒能說得出口。
便從頭跟她捋了一遍。
聽完後,祝思南的第一反應是,「我見過她。」
談宴西愣了下。
祝思南跟他確認,「向薇身邊那個女助理?眼睛是這樣……」她伸出一隻手指,將自己的眼尾微微地往上一扯,「有點兒像小狐狸,怪好看的。」
談宴西:「……嗯。」
「我之前談了個義大利的男模特,有回跟他在米蘭吃飯,那飯局向薇也在。你說的這個姑娘,一直跟著向薇。漂亮、爽利,該做的事情做得分毫不錯,又不會喧賓奪主。」祝思南瞥他,「多好一姑娘啊,可惜就眼光不行。」
談宴西已經習慣了祝思南這叫人火大的說話方式,也懶得跟她計較。
只問她,有什麼想法,可讓他參考參考。
祝思南嗤了一聲,「我是真瞧不起我們這圈子裡的男人,叫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慣壞了,以為女人都唯利是圖。錢、權、名、利,總得圖一樣。如果女人不肯點頭,那一定是給得還不夠多。你們就是不懂,男女之間,有愛,有平等,還有尊重。很顯然,你說的,和我僅僅一面之緣觀察而得的這個周小姐,她真就不是什麼物質的東西能哄得好的。」
祝思南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十足的鄙薄,「她不過是獨具慧眼,瞧出來你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最深層,還有那麼一點真心,一點可取之處。人家就圖這,想給你個廢物利用的機會,你偏不,你偏要繼續跟她展示,你究竟能變著多少法子證明自己真的敗絮其中。」
她話說得挺難聽了,原以為談宴西這傲慢的公子脾氣,無論如何也該甩臉子了罷,難得的,他竟沒有。
只神色漠然,沉默地聽著。
好像,就等著有人來罵他這一頓一樣。
祝思南一個反骨仔,人生信條就是一個「偏不」,談宴西一副受教的模樣,她反而不樂意繼續罵下去了,只最後總結陳詞:
「周小姐真真好脾氣,工作得好好的,被你們遊手好閒的公子哥騙過去,就為了叫人觀賞新奇地瞧瞧,能叫談三折腰的人,是什麼模樣?你說,她怎麼還跟你那些朋友應酬得下去呢?她合該抽你兩巴掌,叫你知道,女人都是有脾氣的。——知足吧,你一生遇不到第二個會這麼愛你、包容你的女人了。還跑來問我,有什麼可問的?等價交換,懂嗎,談公子?真心才能換真心!」
她喝了杯中的酒,已經走出去了,又轉過身來,手指著他,最後提醒一句:「還有,別瞧不起任何人的工作!哪怕她一個月薪水還不夠你一晚上輸的,但只要她還能自己買得起麵包,就未必會要你施捨的愛情。」
祝思南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走了。
談宴西將杯子裡還剩的酒,一口咽下。過喉處的辛辣和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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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彌在農曆臘月二十五這天,往北城來了一趟。
程一念和崔佳航結婚。
宿舍三人都被邀請了,周彌也想趁此機會,跟大學同學碰碰面。
周彌請了一天假,二十五這天下午下了班,坐飛機過去,晚上到的。
沒去住酒店,到顧斐斐那兒去借宿——顧斐斐在聖彼得堡的某美術學院進修,正逢上放寒假,短租了一間公寓,準備開學就退掉。
周彌跟顧斐斐有太長時間沒見了,她出差基本不會往俄羅斯那塊跑,兩人的來往交流,僅靠微信。
等見了面,俱有說不完的話。
周彌也沒瞞著談宴西的事,包括前不久的再度決裂,都告訴給她。
顧斐斐沉默好久,說:「我前陣子在莫斯科,跟梁行霂碰過一面。」
「你們……」
顧斐斐搖頭,「我去看畫展,他正好也去了。就喝了一杯咖啡,聊了聊。問他境況,他說也就那樣。他跟她老婆利益捆綁太深,切割不掉的。我不是那個可叫他甘願放棄一切的人,我想,他這輩子,估計也不會出現這樣一個人了。」
周彌沉吟,「你想說……」
顧斐斐笑說:「我想說,你不如問問談宴西,跟他那聯姻對象解除婚約究竟是怎麼回事。先聽聽他怎麼說吧——我當然依然旗幟鮮明地覺得,離他們那圈子的人能多遠就多遠。但怎麼說呢,人這一生,也不見得總能碰到叫自己刻骨銘心的人。我覺得,既然談宴西能回絕掉了聯姻,說明他這個人,還不至於會在那樣腐朽的環境裡頭沉淪下去。你有拉他一把的能力,你也有隨時退出的能力。其實主動權在你,你沒什麼可害怕的。我相信你。你是不管落到什麼境地,都不至於叫自己自暴自棄下去。」
顧斐斐這番話,讓周彌陷入沉思。
隔日臘月二十六,程一念和崔佳航的婚禮。
酒店裡包了整個廳,一對新人上場,無人不讚頌金童玉女。
周彌和另外兩個室友同坐一桌,彼此交流境況,有個室友在培訓機構當老師;有個室友去了遊戲公司,做國際服的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