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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義憤填膺地繼續自顧自說著,「我表叔家關係不更簡單,我們家單傳呢,還不夠簡單嗎?」
洛蜜青心虛道,「你表叔?」
「對啊,這不是……」
話題一轉,他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對啊,你……你怎麼可能看得上我表叔。他實在太狗了,你別看他在外面裝的清風霽月,風度翩翩的。我哪能不知道啊,他就和煤球一樣狗。」
煤球:謝謝,罵人不帶狗,罵人不罵狗。
「為什麼狗?」
顯然程明昭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勁,要說起他表叔有多狗,他能說三天三夜。
「我很小的時候就聽媽媽說了,表叔小的時候和院子裡的其他小孩玩捉迷藏,等他們都藏起來了,你知道表叔做了什麼事嗎?」
洛蜜青不然,還給她留了懸念,她反倒更好奇了。
「他全都把人找出來了?」
「當然不是,等人全都藏好了,他跑回家吃午飯了。」
「你說是不是作孽喲,隔壁張嬸王嬸家的小孩藏在柜子里的,藏在床下的,餓了一中午,回家哇哇哭了個三天三夜。」
洛蜜青笑的眼角的淚都擠了出來,「真的好作孽啊。」
「那不是。」
平復好心情,她又開口,「你看你現在心情不就好多了,原來說到你表叔你這麼開心。」
程明昭眼神別開,望向馬路對面的教學樓,心不在焉道,「他是我的榜樣,但我從小學習就不行,沒有他勸我爸媽帶我學體育,我就廢了。」
洛蜜青乍一聽一愣,她還不知道竟有這段往事,隨即她又鎮定自若的丟出一句,「他有女朋友了,你會不會不開心?」
「他?」
似是想到什麼可笑的事情,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怎麼可能?哪個女孩子願意和煤球一樣的男人談戀愛呢?」
「你看他這麼多年,身邊出現過女孩子嗎?」
「我呢?」洛蜜青突然接道。
「你?那更不可能了,你們最多父女。」
洛蜜青真心在心裡替他祈禱,默哀三分鐘,希望程嘉邇永遠不要知道有這麼一個表侄子。
「你知道之前那個雲瀾嗎?死皮賴臉的纏著我表叔,在外自稱他女朋友的女人。」
洛蜜青淡淡點頭,「嗯。」
儘管程嘉邇上次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她也願意相信他,但隱隱聽到,心裡還是有一絲絲膈應。
程明昭倒是十分鄙夷,「她爸爸不過時帶過我表叔一學期課的老師,什麼臉吶,讓她妄想成為程太太了。也不知道三年前觸了我表叔什麼霉頭,留學深造被退學,連護照都被吊銷了。」
這段往事,她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那當時,程嘉邇卻什麼都沒和她說。
「之後呢?你,知道嗎?」
「嫁人了,為了留在國外,嫁給了一個二婚的老外,人有仨孩子了。」
她訝異道,「天吶,她這麼能生嗎?」
「人家老外前妻兩個,她自己一個。」
所以,雲瀾這些年過的其實並不好,她突然就釋然了,這些年她嫉妒過的,原來從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
這幾天,洛宸一打電話來說,煤球太老了,他完成了屬於自己的陪伴兩個主人的任務,已經去了汪星。
洛宸一給煤球做了火化,送完了他的最後一程。
第二十一章
晚上。她給程嘉邇發了消息,簡單的說了下煤球去汪星的消息。
煤球陪了程嘉邇有足足十年之久,之後又堅持陪了她四年,其實他在十歲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很不好了,每個月都要去一趟醫院去。
他太老了,生命奄奄一息的那幾天,洛宸一也曾試探性地問過她,要不要給他進行安樂死。
她猶豫了,可最後還是拒絕了,也許他還想看這世界最後一眼呢。
程嘉邇反倒安慰起她來,「小乖,煤球狗生一生都幸福快樂,他的一生中都有你和我的陪伴,已經沒有遺憾了。等你畢業,我們可以再養一隻小狗,或者小貓怎麼樣?」
她抿了下唇,笑著說,「好,不過我要自己一個人養,誰要和你一起養。」
醫學院的特點就是理論課、實踐課加外出醫院見習相結合,臨近期末,除了要看的書,要交的論文報告,各門課的考核總結,最麻煩的就是去校外見習。
畢竟11站的地鐵不是這麼好坐的,這種見習還不是一整天都在醫院,往往是上午半天上課,下午半天匆匆趕去醫院,有時候連午飯也吃不上。
這學期的最後一次見習,也是精神病學的結課作業,她們一個班要去北城腦科醫院。
由於一個班人數近60人,大概15人分為一個小組,每個小組分到的科室也不相同。
她的學號比較靠前,自然分在了第一組,分到的科室偏偏也是整個醫院最難搞的成人精神科。
眾人出了地鐵就是醫院門診部,此時正值中午,醫院裡的人可並不少,住院部與門診部走廊連接處熙熙攘攘的人群進進出出,唯獨她們頭上的那輪烈日最為醒目。
丁枳煩躁地隨手扒拉著額前的劉海,「我說這北城的天也太奇怪了,越冷越干,連太陽都懨懨的,難受死了,天天乾的我流鼻血。」
洛蜜青眯眼看了一眼空中無精打采的太陽,「你確定你流鼻血不是天天在短視頻上看帥哥看的,上次蒙蒙說你的點讚很有意思。我就去看了一眼,我直呼好傢夥,好傢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