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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思中更不是易予之輩,豈能讓別人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面亂伸手。
這是兩個部門之間無法避免,也無法調合的矛盾。
這是在馬春風有意操縱之下,必然會發生的局面。不管有沒有方不為的出現,這樣的局面遲早都會發生。
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方不為暗地裡也曾設想過,如果自己是馬春風,會在發現這種苗頭之初,就給他們立個靶子,繼續把雙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外敵身上。
但馬春風受委員長的影響太深,太過深信帝王權術那一套,一心想著相互制衡。
這樣一來,只會讓內部爭鬥不斷的擴大化,激烈化,最終才導致了馬春風出了意外之後,軍統頓時四分五裂的局面。
當時為了爭奪軍統的實際控制權,幾方派系大打出手,不惜相互誣陷,自相殘殺。
等塵埃落定之後,軍統也四分五散,名存實亡了。
在經過了一番殘酷而又血腥的內部爭鬥之後,馬春風時期派駐在外的區站組負責人,早已對本部心灰意冷,更有甚者,已是懷恨在心。
馬站長被處決之後不久,就有我黨人員暗中與付將軍聯絡。軍中的軍統人員明明收到了相關的情報,卻按著不發。
當時的軍統,在各級軍中除了設立在明處的軍事情報參謀部門之外,在暗處更是秘探無數。
結果整整一個特區的軍統人員全都裝聾做啞,眼睜睜的看著集團軍上層和我黨眉來眼去,直至整個集團軍全都起了義。
委員長知道整軍投敵後,當場氣昏了過去。
但可惜,他根不知道軍統特區在其中起了什麼樣的作用。
方不為想著,真到了那一天,自己又如何自處?
當然,這還是十幾年之後的事情,離現在還早的很。到那個時候,自己說不定已經不在特務處了。
現在就考慮,有些過早了。
方不為暗暗的吐了一口氣,輕輕的敲了敲門。
看到方不為的時候,辦公室里的三個人都有了不同的動靜。
高思中是得意的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紙,「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那是早上的時候,方不為請託他調查的和何世榮近期有過通話的人物信息。
蘇民生則是一臉的警惕,盯著高思中,意思是你怎麼還不走。
劉成高則是一臉欣喜。
方不為讓葉興中給他打過電話,讓劉成高協調電訊科的人去了電話局,還讓馮家山的手下來通知過他,讓劉成高安排緝捕股的所有人員進入市區,把守各個交通要道,監視青哥乘坐的那輛車。
方不為這一系列的動作,明顯是盯上了嫌疑人物。
因為高思中一直賴著不走,劉成高沒有找到向蘇民生匯報的機會。所以對現階段的案情,就劉成高知道的最清楚。
「多謝高科長了!」方不為拿過了兩頁紙,又衝著高思中抱了抱拳。
「你小子別干卸磨殺驢的事情就行!」高思中對方不為說話的同時,還斜著眼睛看了看蘇民生和劉成高。
方不為自然不會像蘇民生和劉成高一樣小氣。而且他對形勢看的也要更清楚。少了高思中的情報科,案件偵辦的效率絕對會打個折扣。
再說了,現在的高思中,屁股上就像是抹了膠一樣,你想攆也攆不走。
方不為沒空理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也沒理劉成高和蘇民生不斷的給他遞過來的眼色,先是將案情詳細的匯報了一遍。
第0147章 狡兔三窟
方不為說完了整個案情,蘇民生和劉成高又喜又無奈。
喜的是方不為盯住了主要人物。不出意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會把這個付老闆挖出來。
無奈的是,高思中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貼在了行動科的身上一樣。
但他們也怪不到方不為的頭上,方不為隨時匯報案情,這一點錯都沒有。蘇民生和劉成高也不想等整個案子都結束了,自己連案情的偵破過程都不知道。
萬一馬春風心血來潮問起他們來,他們答不上的話,絕對不會僅僅是挨一頓責罵那麼簡單。
「這個付老闆的做派怎麼跟間諜似的?」聽完了方不為的匯報之後,高思中下意識的問道。
蘇民生和劉成高也有同樣的疑惑。
雖然有禁菸令,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會事。大街小巷掛羊頭賣狗肉的店面多了去了,有的甚至還掛著戒菸療養機構的牌子,裡面其實就是在經營大煙。
這就跟後世二十一世紀的洗頭店按摩房似的,誰都知道裡面乾的是什麼勾當。
所以在這個年代,只要有關係,販賣煙土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罪名。最多也就防著不要被同行黑吃黑就行。
但這個付老闆明顯是小心過頭了,這小心謹慎的做派,絕對不是一個煙土販子該有的防備心理。
高思中,蘇民生和劉成高都認為,這個付老闆肯定和何世榮被滅口一事有關。
他要麼是防備著青幫門徒,要麼是防備著特務處。
這兩方勢力,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青幫還好一點,如果付老闆一口咬死何榮被刺和他沒關係,再花費些銀錢,上下打點一番,最後找個中人說和一下,這事情不難解決。
但特務處就沒這麼好打發了。進來之後,就算沒嫌疑,也得脫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