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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最讓於二君最耿耿於懷的。
重選一個?
實在是不甘心,更捨不得。
這就好比見慣了美玉,突然換成了一塊頑石,誰都會有落差。
就選方不為?
名聲要不要了?
到時候怎麼算?
更過份的是,這狗東西沒有一丁點這方面的意思,一問就是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接茬……
給誰都得氣出腦淤血來。
「不行就先放放吧!」胡文虎耐心的勸著,「他不也說了麼,最多兩三年,局勢就會明朗,到時候他也就不用親自赴險了,也就能談這件事情了……」
每次問到這個問題,方不為避無可避的時候,就會說:說不定哪一天,你們聽到的就是噩耗……
人一死,萬事皆休,於二君和胡文虎當然知道方不為說的是什麼意思,更知道他做的事情,蘊含著多大的危險。
刀尖上跳舞算什麼?
方不為等於是在屁股底下綁了一顆炸彈,說不定什候,從什麼地方迸出來一點火星子,炸彈就爆了……
一這樣想,就連於二君也沒辦法說方不為這麼是錯的。
正因為有情有義,才不敢胡亂承諾……
但也不能一直這麼拖著。
「兩三年?」於二君眼睛一瞪,「你怎麼不想想,我還能不能再活兩三年?」
「怕什麼?」胡文虎酸溜溜的說道,「有他看著,就算你死了,難道還有人敢欺負到你於家的頭上來?也就是胡仙才幾歲,不然我都有這個心思了……」
「放屁?」於二君一下不樂意了,「你那不是親生的,自然不心疼……再說了,如果我和他都死了呢?」
「你……你這不是抬槓麼?」胡文虎哭笑不得。
……
於二君都快被氣爆炸了,樓下的氣氛卻很是和諧。
偌大的沙發里,一個方向坐著一個人:於安成夫婦,於秋水,方不為……
雖然是爹媽,但於安成夫婦很清楚,於秋水的大事上,根本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哪怕是老爺子讓於秋水嫁給一個乞丐,他們都沒辦法抗爭。
一置身事外,看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樣了。
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滿意……
當然,也是因為這兩個壓根不知道,齊希聲不但不姓齊,連老婆孩子都有了……不知道他們知道了以後,會不會考慮要不要把於秋水的腿給打斷。
一回南洋,於秋水像是又回到了四五年前那種沒心沒肺的時候,非常的開心。
要不是方不為自己也有事情要忙,她恨不得一天到晚的跟在身邊。
「要不咱們先走吧,不然呆會爺爺下來,又該罵你了……」於秋水笑嘻嘻的說道。
方不為瞪了一眼於秋水,意思是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幸災樂禍。
於二君光忙著生氣,忙著找他的茬,根本不聽方不為提出的儘可能多的讓南洋人儘快轉移到國內的建議。
方不為急的頭髮都快掉光了。
於安成卻很好奇。
都是一家人,他明顯的察覺到,自己的老爹,自己的女兒,還有齊希聲三個,在合謀什麼事情,而且還是大事情。
老爺子一直遲疑怎麼處理齊希聲和於秋水的關係,也是這個原因……
但他就一花花公子,存在感太低,心裡好奇,卻沒有搞清楚問題的的能力和辦法。
老爹和女兒那是別想了,他也就只能在方不為這裡套套話。
但方不為腦子鏽透了才會說實話,而且他騙於安成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謊話一套接一套……
於安成明知是謊話還特愛聽,也是見了鬼了。
一家三口聊著家常,方不為也不參與,腦子裡轉悠著怎麼說服於二君和胡文虎,儘快轉移。
也就一年半的時間了,聽起來很多,但算起來,怕是都不一定夠。
現在的於二君正在氣頭上,不等他消氣,事情就沒辦法談,只能先做胡文虎的工作……
又過了快半個小時,聽到二樓書房的門響了一下,方不為只以為於二君和胡文虎談完了,等胡文虎下來後,跟著一起離開。
胡文虎確實出了書房,但沒有下樓,而是衝下面喊了一聲:「你們兩個上來……」
他所說的兩個,自然指的是方不為和於秋水。
方不為一陣頭大,他只以為於二君是要和他攤牌了……
進了門,於二君重重的哼了一聲,瞪了方不為和於秋水一眼,就再不說話了。
沒罵人?
也沒有要攤牌的意思?
方不為有些奇怪,還有些小驚喜。
「丫頭去倒茶,嗓子乾的冒煙了……」胡文虎一點都不客氣的支使著於秋水,然後一指方不為,「來,現在好好跟我們說說,你那消息是從哪裡聽來的……」
想讓南洋方面向國內轉移,自然不是方不為嘴一張,紅口白牙的恐嚇兩句,就會有人信的,更何況還是於二君和胡文虎這樣的老江湖。
無奈之下,方不為只能半真半假的扯謊。
真的這一部分是:他告訴於二君和胡文虎,日本已經開始對東南亞布局了,最多一到兩年,就會另外開僻戰場,對東南亞一帶發動戰爭。
原因為國內的戰況進展不利,掠奪的資源無法支撐日本政府之前制定的「大軍工」發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