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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麼的學狗叫呢?
方不為儘量板著臉,心中卻震驚不已。
真和王兆名有關?
他哪知道這中間有沒有汪副總裁什麼事,只是猜想既然錢大均的侍從室沒有黃浚的同夥,那黃浚又是怎麼知道委員長和宋夫人的行程的?
會不會是委員長與誰聊起這件事,無意中提了一嘴,聽到的人又「無意中」透露給了黃浚?
那這個人,有沒有可能是汪副總裁?
方不為甚至只是稍稍的懷疑了一下,便再沒有深想。
畢竟現在的王兆名悲觀歸悲觀,和日本人媾和的念頭也一直沒有斷過,但應該還沒有生出叛國的念頭。
至於他有沒有想過要刺殺委員長?
方不為估計,這兩位都差不多,分分鐘恨不得對方出點意外。
但方不為也沒想到,他就是隨口一詐,還真的扯上了王兆名?
看來黃浚就是從王兆名這裡知道委員長和宋夫人的具體行程的。
要是再往下聯想一下:王兆名到底是無意中透露的,還是有意?
方不為覺的自己口乾舌燥的厲害。
手底下這幫人都在幹什麼,王兆名其實一清二楚。
包括上海淪陷,南京大屠殺發生之後,全國已是「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以抗戰為己任」之時,外交部亞洲司司長陶聖希與日本科科長高宗武卻正忙著和日本人策劃另立「中華民國政府」。
這件事,王兆名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過他裝著看不見而已。
如果察覺到日本人有刺殺委員長的苗頭,以王兆名的秉性,會不會推波助瀾一下……
不管對方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都不是方不為能夠查證,更或是能撼動得了的。
該做的已經做了,靜觀其變吧。
自己模稜兩可的半句話,算是成功的在黃浚的心裡扎了一根刺。
方不為暗嘆不已。
就算是這半句話,出了這個門,他是打死也不會承認是自己說過的。
開什麼玩笑?
一個不小心,就是惹火燒身。
自己還要留著有用之身,上戰場殺鬼子呢。
若是真能一舉拿下主和一派,方不為倒也不介意做出點犧牲,但這明顯就是無從查實,主觀臆測的事情,就算是查實了是王兆名將委員長夫婦的行程透露給黃浚的,又能怎麼樣?
誰能證明王兆名是故意的?
怕是委員長到時候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和著血往肚子吞。
方不為自覺身子骨太單薄,就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了。
他正等著日本人的電話,谷振龍這邊卻先派人過來了。
來的是谷振龍的副官張之昌。
張副官進了客廳,看到黃浚父子還活著,才猛鬆了一口氣。
「方參謀,為何不把他父子二人押解回去?」張副官肅聲問道。
一瞅張副官的臉色,方不為就知道谷振龍和錢大均等急了。
從黃公館抓到的漢奸,方不為早已命邊從軍全部押回了憲兵司令部,反諜股第三組剛剛也派人來匯報過,沒有來黃公館赴會的那一部分,該抓的也全抓了,也送到了憲兵司令部。
谷振龍和錢大均看到名單上的大部分人都已到案了,卻獨獨不見最關鍵的黃浚父子,第一時間就猜測:是不是抓捕行動出了什麼意外?
他們倒不是怕黃浚跑了,而是怕黃浚自知必死無疑,不甘心束手就擒,逃跑或反抗時,被方不為給打死了?
所以才會派張副官專程過來看一眼。
方不為轉了轉眼珠,偷眼給黃浚使了個眼色,才對張副官說道:「等一等,還有個重要人物沒來?」
「什麼人?」張副官下意識的問道。
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這根本不應該是他問的。
方不為就沒想過要回答。
張副官真要拿谷振龍和錢大均的名義追問,他也會推託說:就連黃浚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所以他才偷著給黃浚使眼色。
「要不,你給司令回個電話,匯報一下?」張副官瞅了瞅桌邊的電話問道。
「還是算了吧!」方不為裝做沉吟的樣子說道,「黃浚經常用這部電話和日本人通話,難保沒有被竊聽……」
「這樣……」方不為頓了一下後又說道,「張副官你先回去,照實向司令匯報即可……」
照實匯報?
怎麼照實?
你丫的就沒提等的那個大人物是誰!
在方不為的直視下,張副官無奈的低下了頭。
好吧,至少黃浚父子安然無恙,方不為把他們留在這,只是想釣大魚。
這樣回答,肯定能交待過去。
「好吧!」張副官應了一聲,又圍著黃浚父子仔仔細細的瞅了一遍才下了樓。
糊弄走了張副官,方不為頓時鬆了一口氣。
要是知道自己準備抓的人是須磨,錢大均第一個就會把自己叫回去。
聽起來很矛盾?
一點都不!
時局就是如此。
方不為就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飯。
人真要抓到手,再有黃浚的證詞,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委員長就算想放,也要顧慮一下主戰派答不答應。
方不為又給黃浚父子交待了一番,又過了快半個小時,才等來了丹鳳街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