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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親之是醉糊塗了,竟然連燈下黑的道理都不知道:就不怕刺客來個反其道而行?
連赤木親之這種反諜專家都以為刺客不敢跑到總捕房來撒野,更何況其它警察?
沒有人能想到刺客的膽子大到如此地步,敢自投羅網,所以警察的警惕性就更差了。
就大門口和樓門口的那兩組配狼狗的警衛,對方不為稍稍有些威脅,外圍和樓內值勤的那些,純粹就是擺設。
打盹的打盹,聊天的聊天……度假都沒有這麼悠閒。
方不為不費吹灰之力,就潛進了樓內。
赤木親之的呼嚕聲打的很響,十幾米外都能聽到的那一種。
方不為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走到了床邊。
睡的不是一般的死,赤木親之壓根沒有一絲的覺察。
方不為掏出一塊毛巾,輕輕的蓋在了赤木親之的臉上。
毛巾是方不為從懷裡掏出來的,溫度適宜,只是為了不把赤木親之冰醒。
可能感受到呼吸有些困難,像是豬叫一樣,赤木親之的喉嚨里發出「哧哧」的聲音。
方不為飛速的把毛巾提起了一個角,放了一點空氣進來,感覺呼吸順暢後,赤木親之又平靜了下來。
當然,方不為還有更直接,更粗暴的方法:比如直接用毛巾捂住赤木親之的口鼻,讓他儘快昏迷。
這麼做,快倒是快了,但肯定會先驚醒赤木親之,他也絕對會下意識的掙扎。
方不為一是怕鬧出太大的動靜,二則是嫌麻煩。
他想製造赤木親之是意外死亡的現場,赤木親之一掙扎,就會留下痕跡,他事後還得清理……
接近五分鐘後,赤木親之的呼吸頻率越來越穩,方不為知道迷藥起作用了,把毛巾取了下來,塞進了懷裡。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方不為一手捏著赤木親之的嘴,一手把兩根指頭伸手了赤木親之的喉嚨。
赤木親之雖然徹底昏迷了,但身體本能的反應還在,「呃呃」的兩聲,一股穢物從胃裡反了出來……沒幾秒鐘,酸臭味和酒味在房間裡瀰漫開來,徹底蓋住了乙醚的氣味。
剛剛吃完喝完,還沒怎麼消化,赤木親之吐的不是一般的多,等第一輪吐完,赤木親之的前胸、脖子、臉上,乃止枕頭上,全都是食物殘渣。
是時候送他上路了……方不為又一次,把指頭伸進了赤木親之的嘴裡。
胃裡的東西又一次反了上來,到了嘴裡,將噴即噴的時候,方不為猛的捂住了赤木親之的口鼻。
赤木親之的嘴鼓的跟個包子似的,但一口穢物卻怎麼都噴不出來。
看涌到嘴裡的汁液差不多了,方不為稍稍的鬆了一下手,一口氣隨著幾點汁液,從方不為的手掌縫隙中擠了出來。
那口氣呼完了,接下來自然是要吸氣了。
方不為猛的鬆開了手,赤木親之猛的一吸,那一口東西,大半都被吸了下去。
穢物還在赤木親之的口鼻之中,他一呼吸,首先吸進氣管和肺里的,就先是那些沒消化完的食物殘渣。
吸到一半,方不為又飛速的把赤木親之的口鼻捂緊。
赤木親之的本能反應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狀態。
沒有氧氣吸進來,身體極需呼吸,可氣管和呼吸系統的本能反應,卻是想把穢物咳出來。
但是,嘴和鼻子被捂的嚴嚴實實,哪種反應都做不出來。
吸入的迷藥太多,赤木親之的大腦和身體,都處在深度昏迷的狀態,既便大腦發出了指令,赤木親之的身體卻做不出相應的反應。
方不為只看到他的腿稍稍的蹬了兩下,就再沒什麼反應了……
足足捂了五分鐘,確定赤木親之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方不為才鬆開了手。
嗯,手捂過的地方太乾淨了……方不為用手指挑起了一些穢物,均勻的糊在了赤木親之的臉上。
然後他又倒退了一步,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相當完美,就算是方不為自己也看不出多少破綻來。
想必日本人就更不可能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胡老闆,你若在天有靈,自然能看到這一幕:兄弟我為你報仇了。
喝酒窒息而亡,多麼自然的死法?
便宜赤木親之了……
不是方不為不想大張旗鼓,而是他不能再張揚了,他當然恨不得把赤木親之開膛破肚,更甚至是千刀萬剮。
但形勢不允許。
按照日本人的邏輯,這個刺客與「棘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岩井英一甚至斷定,「棘刺」和刺客就是一夥的。
棘刺已經死了,沒有了內應,沒有了武器,就等於打斷了刺客的雙手。
方不為如果還像以前那麼張揚,告訴日本人和漢奸,赤木親之就是刺客殺的,日本人會怎麼想?
刺客怎麼知道赤木親之今夜沒有回虹口的公寓,也沒有回日本領事館,而是去了公捕房總局?
難道除了棘刺,自己內部還有內奸,更甚至是「棘刺」就沒死?
也不排除,日本人會懷疑到中村和齊希聲的身上,因為只有他們兩個及手下,最有可能知道赤木親之今晚會睡到哪。
這是其一,其二則是,中村已和方不為正式攤牌,接下來,中村就會協助齊希聲,給南洋方面交一份更為完美的答卷:方不為馬上就要去蘇州、南京、無錫、杭州等城市,籌建醫藥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