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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長放心,老劉明白!」劉成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對方不為說道:「全股自我以下,隨時聽你調令,要人有人,要錢……」
劉成高瞄了一眼蘇民生,「自然有科長在!」
方不為哭笑不得,這個老賊,處處都透著奸滑。
他也不客氣,直接讓劉成高調人,先對電訊科從電話局查來的電話名單進行調查。
因為好多電話號碼在架設的時候,不一定會用使用本人的信息,比如說這幾張紙上,有好多都只是單位和公司。
方不為先讓劉成高查的,是從四十二十日開始,一直到現在和何世榮通過話的人物的具體信息。
特別是四月二十三日左右和這幾天,只要是重複過的,就很有可能和委託刺殺自己的金主有關。
馮家山這邊也來復命了,說是已經讓手下盯住了那位付老闆在南城的倉庫。但現在是深夜,就算想再打聽付老闆的身份和落腳的地點,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等天亮以後再說。
方不為也明白,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案子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查,光著急也沒用。
現在能做的,只能是靜下心來再好好想一想,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劉成高也去而復返。方不為交待的事情,他已經安排下去了,覺的調查一些個人信息,對緝捕股來說是小菜一碟。劉成高向方不為保證,天亮之後,一定會有結果。
方不為心裡呵呵了一聲。
劉成高以前,盡乾的是打手的活,論調查暗訪,比情報科差遠了。不看別的,一看馮家山就知道了。方不為剛剛要他組建調查隊,看他那副為樣的樣子?
為了應付馬春風,為了讓蘇民生和劉成高死心,方不為不得不先如此安排,這也是他覺的心累的原由。
劉成高現在不擔心方不為把他撇一邊了,反而擔心蘇民生在中間使壞。所以打定了主意,只要有機會,就會跟著方不為。
蘇民生本來是不想讓劉成高參與太深的。但這老賊臉皮太厚,蘇民生的臉色都快冷成冰了,劉成高卻像是沒看到一樣,就是賴著不走。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件案子要是辦不好,方不為沒好果子吃,做為上司的蘇民生和劉成高也脫不了干係。
所以方不為只是委婉的提醒了一句,蘇民生就不好堅持了。隱晦的瞪了劉成高一眼,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方不為也想著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自己再厲害,也不可能考慮的面面俱倒,便又將案情細細的說了一遍,讓蘇民生和劉成高也幫著分析分析,看有沒有什麼錯漏的地方。
蘇民生心細,劉成高經驗足,說不定會想到什麼自己沒想到的。
蘇民生的建議是,還可以從照片入手,讓馬春風通知陳浩秋,在上海站內部和滬軍內部再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出拍照的人的線索。
方不為也覺的有幾分道理。他之前也想過,但一是聯繫不方便,當時他一時半會回不到總部,發不了電文。
二是之前上海之行的動靜太大,上海站肯定被日本間諜部門盯的死死的。怕陳浩秋動靜過大,會被日本人抓到把柄。
方不為想著,能不能拜託陳浩秋,以自己的名義拜訪一下還在上海盤桓的曲守年,讓曲守年通過軍中故舊暗訪一下。
馬春風正在氣頭上,方不為不敢去勞駕。但他可以直接聯繫陳浩秋。怎麼說也是把兄弟了,方不為遇刺,陳浩秋不會坐視不管。
就在蘇民生的辦公室,方不為寫了電文,蘇民生直接讓自己的副官拿去電訊科,連夜給陳浩秋發報。
劉成高則建議,就算不能全城搜捕,也應該組織人手,暗中搜尋那位姓張的金主。
方不為表面好似在沉吟,但心裡直接把劉成高的建議給否決了。
現在又不是前世,滿大街都是監控,怎麼搜?
見過那位金主的,就只有何世榮的幾個弟子。難道靠這幾個弟子,就能把整個南京城搜一遍?
靠口述畫像,根本不可能。
讓何世榮的弟子複述金主的長相,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句:四十多歲,留著鬍子,戴著眼鏡……
換成方不為,分分鐘能改換十幾種。
剃了鬍子,摘了眼鏡,就能把這幾樣特徵抹去。
而且這樣做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特務處如果沒有大動作,一切調查暗中進行的話,還能迷惑一下對手,讓對手自以為特務處和方不為只是將這起案子定義為江湖仇殺的範疇之內。金主就算知道方不為查到了何世榮這裡,也不會太過擔心。
但只要全城搜捕,傻子也知道特務處對案子的重視程度,金主怎麼可能還會留在南京城裡,等著特務處的人上門來抓。
方不為裝做深思熟慮的樣子,許久之後,才搖頭說道:「人手太少,根本安排不過來!」
劉成高想了想,確實是這樣的道理。緝捕股滿打滿算五百來號人,偌大的南京城,就算全放出去,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
但他又不想方不為再去找別人。功勞就這麼多,多進來一個人,就要多分一份出去。
方不為暗嘆了一口氣,前世他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下級單位主辦案件,卻讓上級單位參與配合,掣肘太多。明明上級的建議沒有一丁點的用處,下級還要想著想個什麼樣的理由拒絕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