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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警衛跳下護台,朝著剛剛導火索燃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周讕咬著牙,幻想著抓到兇手後,自己該怎麼炮製。
他念頭剛剛生出,腳下突然一震。
「砰……」
猛的一聲爆響,從船塢門口傳來。
周讕下意識的一抱頭,就地往下一蹲。
然後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是什麼東西被炸開,飛了起來,然後砸到地上的聲音。
炸了一聲之後,外面再沒動靜了。
警衛隊長舉著槍,貓著腰挪動門口,飛快的往外面探了一下頭。
「怎麼回事?」周讕問道。
警衛隊長回過頭來,目瞪口呆的說道:「車……車被炸了……」
「……」
周讕從嗓子裡擠出一聲無意義的咆哮,甩開警衛,快步的奔向了門口。
隊長猛的站了起來,把他扯到了一邊。
這個兇手太詭異了,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都能把船和車給炸了,給周讕一槍,豈不是更容易?
小車燒的正歡,已經成了一個大火球,兩扇車門,分別掉在離汽車七八米遠的地方。
看著斜插在地面上,好像正在對著他嘲笑的車門,周讕牙都快要咬碎了。
「是誰……到底是誰?」
聽到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駐守在船塢附近的三十六師的人也到了。
分屬二一二團,團長是熊興民。
但熊興民正守著挹江門,不敢擅離,派了一個營長過來了。
看到三十六師的兵,周讕才在警衛的簇擁下出了船塢。
剛出了門,最前面的警衛一個趔趄,好像有什麼東西絆了自己一下。
他低頭一看,腳下的地面上直直的插著一把匕首。
警衛剛要去拔,被隊長一把拉了回來。
「不要動,地上還有字……」
其他人仔細一看,匕首周圍果然劃著名兩行字。
隊長打開了手電,照到了上面。
「告訴唐司令:我說炸就炸,說殺自然也會殺,所以,都給我小心點!」
周讕身體微微一晃,然後便抖了起來。
不是嚇的,而是被氣的。
太特麼囂張了!
他帶兵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這麼欺辱過……
周讕發誓,如果被他抓到,一定要將這群人碎屍萬斷。
但不大的功夫,他就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完全是奢望。
沒有一群人,只有一個人,而且早就跑的沒影了……
一個營的兵力,搜捕了快一個小時,連兇手的影子都沒追到。
但痕跡還是找到了不少。
一個小時以後,被派出去搜尋的人陸續回來復命。
「看痕跡,匪人確實只有一個人……離汽車十幾米外的江岸邊,只有一個人上岸,一個人下水的腳印……」
「等等?」周讕猛的打斷道,「人是從江里上來的?」
「對!」負責匯報的營長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如此湍急的江水,如此寒風徹骨的天氣……
就連周讕自己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這到底是人是鬼?
普通人不是被淹死,也早被凍死了!
「金川河邊,也找到了部分腳印,匪人應該是在此停留,觀察過船塢的動靜!」
營長又匯報導,「看腳印大小,應與潛入江中的同屬一人……」
「算時間,匪人應該是在金川河堤偵察過後,然後入水,從江底潛入船塢,安裝了炸彈……火輪被炸時,他又從水底潛出,從江邊上岸,炸掉了小車,然後從容逃走……」警衛隊長總結道。
「放屁?」周讕一聲怒吼。
一個人,在他周讕的眼皮子底下,先是炸了船,然後又炸了車,最後從容離去……
自己帶著這麼多人,甚至連對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
周讕已經能夠想像到,當別人知道這個結果後,會怎麼議論他,會怎麼把他當成笑話一樣的談論……
「砰!」周讕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欺人太甚……」
……
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肖山令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牯嶺路。
聽完唐公館的護衛,封鎖街口的憲兵,以及在最外圍負責戒嚴的憲警的匯報後,肖山令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蒙面人突破了三層封鎖,獨身一人,一槍都未開,就放倒了一個重火力班的警衛,然後只是打了唐司令一頓,就跑了?
開什麼玩笑?
先不說這個蒙面人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為什麼要打唐司令,就只是這一身身手,肖山令別說見,聽都沒聽過。
就算是只貓,被打暈之前,也會「喵喵」兩聲吧,更何況是人?
唐司令的警衛又不是泥塑的!
但所有警衛,包括譚平道和唐生志都堅稱,自己與蒙面人照面之前,沒聽到任何一絲異常的動靜。
所有人都是警覺的剎那,想要馬上高喊示警的瞬間,就被打暈了。
見了鬼了?
肖山令暗暗的心驚。
花了快半個小時,近百號警察將唐公館裡里外外全部勘查了一遍,確實只找到一個人的痕跡後,肖山令才不得不信。
就連警察廳的幾個聲名在外的刑案高手也是嘖嘖稱奇,說自己吃了幾十年的公門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厲害的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