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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有關棘刺的所有情報,全部給這位……」馬春風咬牙說道。
「他還要棘刺與本部來往的電令原件!」齊振江又說道。
「原件?」馬春風沉聲問道,「他沒要密碼本?」
「沒有!」齊振江搖了搖頭,「他只要原電令編碼,說是要替棘刺找個替死鬼。」
馬春風的心裡猛的一松。
「自己人」確實厲害,也確實幫了軍統許多的大忙,拋開他刺殺的那些漢奸不論,就只一起南京毒酒案,就能看出,「自己人」是堅定的抗日人士。
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但是,軍統也不止日本人一個敵人,沒摸清楚這個人的來歷之前,只能防範加利用,至於信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涉及到高級保密的東西,馬春風是萬萬不敢泄露的。
至於電令,給就給了,沒有密碼本,根本不可能翻譯的出來。
更何況,袁殊小組所用的這套密碼本,很有可能,馬上就會被日本人破譯。
「給他!」馬春風大手一揮,「說不定,馬上就要請他幫忙……」
馬春風多少知道一些上海的即時情況,所以他懷疑,王天木可能沒辦法執行他下達的那兩項任務。
果不其然,剛入夜,王天木這邊就有了回覆:上海外圍已被封鎖,所有進出人員,必須要有上海市定居人員三位以上的人員做保,而且還要在日軍憲兵司令部,七十六號特工總部報備。
軍統人員根本無法安全潛入。
只能請託這位「自己人」幫忙了。
……
方不為是半路上接到馬春風的電報的。
還好,袁殊生性小心,明白環節越多,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所以所率小組人員結構極其簡單:一個收發員,兩個通信員。
收發員就是已犧牲的林教員,胡老闆是其中一個通訊員,負責從《集納》報社的編緝何建英這裡接收情報,然後送到林教員那裡,或是從林教員這裡接收命令,再送給何建英。
而何建英,就是袁殊的下線和直接聯繫人。
包括袁殊,這四者之間都是單線聯繫,只要斬斷何建英這條線,袁殊就沒有暴露的風險。
另外,就是相互之間的通訊密電了。
都是專業人士,也都明白未雨綢繆的道理。
袁殊和馬春風,從來沒有在電文中提到過袁殊的身份,涉及到岩井公館,興亞建國聯盟,日本領事館等之類,會涉及到袁殊表面身份的字眼。
他們就是擔心密電電波可能會被日方截聽到,甚至是被破譯出來。
事態還在可控當中,方不為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就算林教員的遺物中有密碼本,就算日本領事館電檢課,確實監到聽到過袁殊與重慶聯繫過的部分電波信號,並做了記錄,就算赤木親之把這一部分電文破譯了出來,也不可能當場就懷疑到袁殊的身上。
至多也就是鎖定一個大致範圍。
第1247章 聯繫袁殊(上)
方不為不相信日本領事館的電檢課有這麼大的本事,能真的將袁殊與重慶聯絡過的電波信號全部偵聽到,全部記錄下來。
除非日本人早就盯住了這個頻段,不然電檢課根本沒有那個能耐,能同時偵聽幾百上千個頻段。
因為領事館沒有幾百上千部電台。
看看麥家的《風聲》當中的情節就知道了。
那已是五十六年代,雷達技術已相當發達,甚至已經有了電波測向技術,知道敵特之間聯絡的信號,肯定會朝著一個方向收發:台灣。
但即便如此,尋找台灣的秘密電台時,依舊需要上百部的電台同時偵聽。
電台又不是大白菜,方不為估計,日本領事館有十部左右的電台頂天了。
還必須得有兩塊錢中五百萬的運氣,才恰好能聽到袁殊的電台發出的信號,並恰好做了記錄。
所以岩井英一讓赤木親之去電檢課調閱該頻段是否有記錄時,方不為一點都不擔心。
這跟「天上掉下了一顆流星,恰好砸到了袁殊頭上」的機率差不多,運氣不可能差到這種程度。
現在只需要斬斷何建英這根線,再提醒袁殊不要中了日本人的圈套,就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至於那個報刊亭怎麼處理,還要再聽聽袁殊的意思。
不是方不為下不去手。
如果這個老闆失蹤,或是被殺,恰好引起日本人的懷疑,追著這條線調查怎麼辦?
袁殊也是這家報刊亭的常客,說不定就會弄巧成拙。
方不為給黃包車師傅交待了一聲,往金神父路的方向走去。
《集納報社》就在金神父路。
三零年左右,袁殊從日本留學回來,創辦了《文藝新聞》,當時他發表最多的,則是抨擊政府當局的文章。
後來《文藝新聞》被國黨當局靳令停刊,袁殊轉移陣地,開始在《集納》上發表文章。
這家報紙,與左聯文人之間的關係也很密切,而袁殊早年的公開身份,本就是左傾主義文人。
到了報社,方不為以刊登GG的名義,與報社主編一頓胡侃。
在這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里,他不但見到了何建英,還在他身上留了一枚竊聽器。
交了點訂金,離開報社之後,方不為沒有叫車,而是繞過了兩條街,特意走遠了一些之後,又給報社打了個電話,說是要找何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