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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神經病……
袁殊哪裡會信?
不過方不為像瘋子一樣的胡言亂語,也不是第一次了,袁殊早就習慣了。
他自動略過了這個話題,又問道:「上次一別之後,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兩次三番的告誡我,不要擅做主張,更提醒我,不要擅自和汪精衛見面?」
這讓自己怎麼解釋?
方不為有些牙疼。
猶豫了許久,他才說道:「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裡,你的結局不是太好……」
袁殊像看精神病一樣的看著他:「就是因為你說的這兩件事?」
「對!」方不為無比嚴肅的回答道,「就是因為你擅做主張,誆著胡月明,和汪精衛見了面……結果什麼都沒幹成,卻留下了極其嚴重的後遺症……」
做夢?
袁殊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但他沒敢笑,也笑不出來。
只因為方不為詭異,他的過往,他做過的那些事,他身上的那些迷,全都沒辦法用道理解釋……
別說半仙,要是有人說方不為是神仙,袁殊都不敢百分百的置疑。
而且方不為還是用那般鄭重的表情,那麼嚴肅說出來的?
袁殊不得不在心裡打個問號。
「你還……夢到了什麼?」他試探道。
「很多!」方不為嘆了一口氣,「我還夢到,局座是坐飛機摔死的……」
袁殊本能的不信。
「還有呢?」
再多就不能說了……
方不為搖了搖頭:「你要有興趣,我會把夢裡有關你的部分,大概給你說一下,其它的,就算了吧……」
他原以為袁殊會不以為然,更或是嗤笑,但沒想到袁殊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好,我等著!」
這樣啊?
方不為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這裡不太合適,而且你身邊的眼線也太多……這樣吧,等真正安全了,有時間了,我慢慢講給你聽……」
「那你就小心點,別那麼早死了!」袁殊極其鄭重的說道。
原來是這個意思?
方不為心中生出一股暖流,又有些哭笑不得。
「好!」
見袁殊再沒有說話的意思,他輕輕一躍,跳下了窗台。
袁殊盯著空無一人的窗口,傻傻發呆:做夢?
扯蛋呢吧……
……
岩井英一,影佐禎昭,板垣征四郎。
這三位,是侵華日軍「外,政,軍」三部的首腦。
只要能監聽到這三位,就算現在就退居幕後,方不為也心滿意足了。
但除了袁殊,他想不到再能通過誰,接觸到這三個人。
他也能想像的到,袁殊並不是在故意推諉,而是真的沒有辦法。
想想川島就知道了。
一個已經失去作用的諜報頭目,都這般小心謹慎,更何況像岩井,影禎,板垣?
可惜了,要是再給他一點時間,再像模像樣的立點功勞,未必不能用齊希身的身份接觸到這三個人……
一想到這裡,方不為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川島碎屍萬段……
對,還有胡山!
遲早讓他死個明白……
回到酒店,方不為再沒有出門,挖空心思的想著辦法。
最後,他決定從這次的大會上想想辦法。
第一次國民代表大會,對日本人來說意義非凡,來參加的重要人物肯定很多。
比如影佐禎昭和岩井英一這兩位,是無論如何都會參會的。
而板垣做為侵華日軍總參謀長,實為實際掌控人,說不定也會代表軍方露一下面,講兩句話。
那如果自己要是能潛進會場呢?
別說這三位,日方高層,偽政府高層,比如姓汪的,姓周的,等等等等,豈不是想監聽誰就能監聽誰?
再進一步,整個侵華日軍,偽政府,以及偽軍的動向,自己都能掌握到。
以後的仗,豈不是自己說怎麼打,就能怎麼打?
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想到想著,方不為的牙根就咧了出來……
難度當然很大,但也事在人為……
……
又是深夜!
可能是連老天都不看好,本是張燈結彩,舉城同慶的日子,但天公卻不怎麼做美。
不是連天的大霧,就是一陣隔一陣的雨加雪,再不就是陰雲密布。
南京城的人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過太陽和月亮長什麼模樣了。
雖然不是太冷,卻潮。
乾乾爽爽的衣服拿出來,穿到身上用不了半個小時,就會貼到肉皮上,讓人分外覺得難受。
應付完了一天的差事還不算完,還的應酬人際關係。
幾位舊識來訪,呂開山不得不裝出一番笑臉,熱情相迎。
壺籌交錯,杯來盞往,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呂開山拿出十分的精神招待著,客人也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奉承著。
沒辦法不奉承。
自田立成死後,呂開山愈發受到偽政府高層的重視,甚至如原田熊吉這樣的日方高級諜報頭目兼軍方重要人物,都對他稱讚有加。
警務處的勢力越來越大,呂開山的威望也越來越高,當然,是在一眾漢奸當中的威望。
上海李士群,南京呂開山,這兩人已是新政府名符其實的兩大特務頭目,連七十六號名義上的主任丁默邨都得往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