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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人呢?」陳浩秋急走幾步,指著靠近後樓梯,空無一人的那張賭檯問道。
「爆莊了,就先被封了!」負責賭場一樓的管事回道。
「是不是個子很高,留著八子胡,穿著淺色西裝的一個人……」
「對,就是他,贏的太多,被請到二樓了……」
管事的話音還未落,陳浩秋便沖向了二樓。
等他衝到二樓的雅間,找到賭場的大管事時,地上正躺著四個疼的滿頭是汗的大漢。
任老闆正冷著一張臉,問著幾個大漢失手的細節。
「四個打一個,你們連槍都沒來不及往外掏,就被人家摞翻了?」任老闆一聲冷笑,重重的踩在大漢受傷的手腕上,「你覺的我會信?」
大漢當既一聲慘嚎。
陳浩秋一聽就知道,任老闆說的是方不為。
「人走了?」
「東爺!」任老闆抱了抱拳。
說是老闆,他其實占的股份並不高,至多算是個大管事。
「在下面骰寶賭檯上贏錢的那個人走了?」
陳浩秋又問道。
「對!」任老闆點了點頭,「贏了十幾萬,又故意輸了回來……我派人想摸一摸底細,卻沒想到全是飯桶,一個照面,就被人家全放倒了,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
「呵呵呵……」
陳浩秋嘴裡笑著,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心裡更是發寒。
方不為真是衝著自己來的。
幾個手下被架了出去,任老闆還在不斷嘀咕:「邪了門了,這還是人麼?人還能厲害成這樣?」
換成別人,陳浩秋自然不信,但換成方不為,再厲害一倍,陳浩秋也不覺的出奇。
方不為明明還在南京給馬春風翻案,而且所有的案情經過,陳浩秋同樣知道的一清二楚。
幕後人物舉報了馬春風,又威脅要登報,還對南京方面的調查動向瞭若指掌……
此時的方不為,又突然出現在上海,還在暗中跟蹤和己?
難道馬春風是在懷疑自己?
陳浩秋越想,臉色就越白。
怪不得總部會突然通知更換密碼底本……
自己剛剛換完密碼,發送了確認口令,方不為就追到了這裡……
是楊定安,還是發報員泄露的自己的行跡?
陳浩秋越想心裡越寒。
「東爺?」看陳浩秋臉色陰冷,渾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氣,任老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給我追……」陳浩秋咬牙著吼道。
……
當看到賭場內部有人魚番出動,甚至有兩個直奔酒樓而來時,方不為心裡猛的一咯噔。
「有沒有見到一個穿著淺色西裝,留著八子胡的男人……」
聽到門口的大漢問著酒樓小廝的話語,方不為驚的站了起來。
這是在搜捕自己!
陳浩秋把自己認出來了?
等小廝說沒有見到這麼一位客人之後,兩個大漢又走向了下一家。
方不為站起身來,整了整帽子,又扔了兩聲大洋在桌上,對外面喊了一句:「結帳!」
看到大街上四處亂竄的大漢,方不為的臉色越來越黑。
自己還沒對陳浩秋動手,陳浩秋卻先開始對付自己了?
既然陳浩秋高了自己,也肯定能想到,自己追到賭場,就是在跟蹤他,更能想到他謀劃的事情敗露了……
狗急跳牆,魚死網破,陳浩秋會不會真的走出最後一步,投日做了漢奸?
方不為驚出了一身冷汗。
真到這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必須立既向南京方面發電匯報。
方不為的心裡越來越沉,就像壓了一顆千斤巨石。
特麼的,真讓自己給玩脫了!
真是該死!
方不為又暗罵了一句。
好死不死的,怎麼就和陳浩秋照了面?
自己運氣怎麼差到了這種地步?
天與不受,反受其遣?
毫無來由的,方不為的腦子裡閃出了這麼一句話。
難道是因為自己故意輸了那十幾萬大洋的原因?
哪個在前,哪個在後?
又哪個是因,哪個是果?
方不為開始疑神疑鬼。
大街上全是幫派份子,遇到留鬍子,或是穿淺色西裝的行人,都會被攔下來盤問。
方不為走的不緊不慢,可能是因為個子高的緣故,也被攔下了盤問了幾句。
方不為報上了航運公司的地址,稱自己是裡面的職員。
可能是看方不為長的比較年輕,與上面交待的目標人物不符,大漢隨便問了一句就放了他。
看到如狼似虎的青幫門徒,方不為的心直往下沉。
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必須儘快控制住陳浩秋。但陳浩秋既然有了防備,根本不會給自己偷襲的機會。
自己只帶了二十多個手下,這裡又是法租界,是青幫的大本營,憑這幾個人,根本沒辦法把人搶出來。
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了,立既讓淞滬警備司令部保安處處長楊虎出動,抓捕陳浩秋。
只要楊虎出面,青幫肯定不會庇護陳浩秋。
青幫有三大亨不假,但知道三大亨後面還有一個大哥的,卻少之又少。
自二七年開始,楊虎便是上海警備司令,在這七年間,青幫之所以勢力劇增,大部分都是楊虎參與並應用手中的權力全力支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