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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好消息,赤木親之一下就有了信心,堅定的說道:「定不負閣下期望!」
……
赤木親之去看那些書籍和文件了,方不為則是在猜測,日本人繳獲的這部電台是誰的?
反正不是軍統,就是地下黨的。
無論是躲藏的位置,還是這位教員和那位商人近期的活動軌跡,都與軍統和地下黨潛伏人員的蹤跡相符合:
正是方不為來了上海之後,把這兩個組織勸出了上海租界,又勸出了上海市區,最後直接勸出了上海地界。
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日本人的決心。
都快躲到江蘇地界了,還是被日本人給挖了出來。
不行,必須要想辦法補救。
方不為關了竊聽器,立即給王天木和胡月明同時發了一份電文。
現在還是大白天,估計這兩個回復,也到晚上了,所以方不為只能先盯著赤木親之這邊的進展。
耳邊只有「嘩嘩嘩」翻書的聲音,應該是只有赤木親之一個人在。
翻了一陣書,可能是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赤木親之停下了翻書的動作,也不知道在做什麼,聲音很大,像是在抖動紙張。
第1245章 補救
抖了兩下又不抖了,方不為又聽到「滋滋……嚓嚓」的聲音。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方不為心裡一跳,這種事情他經常干。
赤木親之在削鉛筆。
寫字用不到鉛筆,赤木親之也不用畫圖,那肯定是想刮一些墨粉下來,灑在紙面上,看上面的印痕會顯出什麼字跡。
果然,颳了好一會,方不為又聽到赤木親之輕輕的吹著氣。
靜了好一陣,赤木親之猛的倒吸一口涼氣,直接把紙面上的字跡念了出來:
「六月十三日夜,九時二十五分電……代號:棘刺,等級:特急……據悉,下午六時許,傅筱庵被刺於上海日領事館,身中多槍,當場遜命……日偽欲封鎖上海……」
我干你娘,你特麼腦子裡裝的是大糞麼,通訊保密條例,全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方不為直接罵出了聲。
他一聽就明白了,日本人繳獲的這部電台,是屬於「棘刺」小組的,這個林教員,就是小組中的收發員。
赤木親之念的內容,就是袁殊當日配合日本憲兵在英租界搜捕刺客時,傳遞出去的情報。
用赤木親之所用的這種方法,方不為委實占過不少便宜,所以當初在洪公祠培訓班講課時,他就將防範的辦法寫進了教材里:
任何情報通訊員、傳遞員、收發員抄寫過的情報,電碼所用的紙張,必須當場燒毀,並捻碎紙灰,並且要求,抄寫或編譯時,只能使用單頁紙張,有條件的話,下面必須墊趁硬物。
這個林教員,純粹是把這些條例忘到腦後去了,雖然燒了原件,卻忘了原件之下稿紙上,還留下了痕跡。
這下麻煩了……
方不為剛罵完,就聽到赤木親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飛一般的跑出了這間房子。
「閣下……」
剛進岩井英一的辦公室,赤木親之猛的把門關死,把稿紙遞了上去:「閣下請看!」
岩井英一隻是掃了一眼,重重的一拳砸到了桌子上:「我們,有內奸?」
方不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他就知道會這樣。
傅筱庵是六點差一些死的,九點過一些,這個情報竟然就到了軍統的密電收發員這裡?
大場區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鄉下了,根本沒電話,傳遞情報,只能靠人力。
那除去三十多里的路程,再除去林教員接到密寫的情報,翻譯出來的時間,等於傅筱庵剛死,寫這份情報的人就知道了消息。
這一次,和盧英、季雲卿、張嘯林這些人遇刺,有著天與地一般的區別:傅筱庵是死在日本領事館的,除了領事館的人員,就只有接到岩井英一命令的各部諜報首腦知道。
這不是內部有了內奸,還能怎麼解釋?
岩井英一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怪不得刺客每次都能掌控目標人物的具體行程,怪不得他每次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脫?」
岩井英一猛的將紙攥在了手心裡:「不能再等了,必須要將這個人挖出來……」
「嗨!」赤木親之重重的應道。
他剛要走,岩井英一又叫住了他:「不行,你不能去……我來通知須賀君吧,你去電檢課,先把這個內奸所有的電台頻道查出來,再根據以往的監聽紀錄,看能不能找出什麼規律……
除此外,還要想辦法,找到密碼本,把電文破譯出來……」
岩井英一又不是第一天和軍統特務打交道了,很清楚對方的組織有多嚴密。
就算抓到這個商人,但商人十之八九,只知道自己的上線是誰,而不知道這個代號「棘刺」的人是誰,還的通過其它渠道想辦法。
大使館內部,就有負責監聽上海區域內,能接收到電波的所有電台的電檢課,說不定就有監聽記錄。
說不定,就能將這些電文破譯出來,那找到這個人的希望就更大了。
其實,要想穩妥一些,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才是最好的,但岩井英一不好判斷這個內奸藏在哪個部門,萬一拖的時間一長,就有可能讓這個人知道自己馬上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