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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不為心中一喜。
玄苦已經在潛意識裡,對谷振龍產生了畏懼。
再要加把勁,說不定就是下一秒,玄苦就會忍不住痛楚而開口。
「玄苦馬上挺不住了,說不定再烙一下,就會交待!」方不為附在谷振龍耳邊低聲說道。
站在旁邊的陳祖燕和陳超也聽到了這句話。看看已然奄奄一息的玄苦,都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
剛剛審廢了一個,雖然沒死,但已無大用了。
眼看著玄苦也沒多少生氣了,方不為是生怕這一個也死的不夠快麼?
谷振龍則是半信半疑的看了方不為一眼。
不單單是因為劉處長對方不為的吹棒之詞。方不為審訊田立成時,谷振龍可是親眼見過的。
在沒用刑的情況下,三兩下便讓田立成露了馬腳。谷振龍捫心自問,也不敢保證能做到。
「你來!」看方不為認真的模樣,谷振龍主動讓開了位置。
陳祖燕和陳超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同一個念頭:谷振龍也太信任這小子了,就不怕方不為玩脫麼?
「司令,還是得你來!」方不為推辭道,「他現在最怕的是你!」
谷振龍也是箇中好手,一聽就明白了方不為的意思,從旁邊的火爐里抽出了一根烙鐵,伸手就按到了玄苦的胸口。
玄苦一聲嘶吼,隨著一陣白煙飄起,再一次的昏了過去。
谷振龍舉著還在冒著煙的烙鐵,轉過頭來,一臉怒色的瞪著方不為。
陳祖燕和陳超也是一臉不善的看著方不為,心說你這是什麼餿主意?
方不為一頭的汗。
他剛想說讓谷振龍換個完好的位置再烙,話到了舌根子底下,谷振龍的手就上去了,想說都來不及。
反覆瞅著一個地方烙,只會讓受刑的人死的快一些,再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些人根本不懂,被烙鐵烙過的地方,部分的神經已經壞死了,第二次,第三次的痛感,遠沒有第一次強烈。
「司令稍待!」
方不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是被熱出來的,而不是嚇出來的。
一個近一米長的煤爐,不停的往裡面加著碳,在五月底的天氣里燒了一個多小時,牢房裡的溫度可想而知。
「找間最冷的牢房……」方不為給谷振龍出著主意。
陰暗、冰冷的環境,會深度擴大人的恐懼感。
十幾分鐘後,當玄苦再次睜開眼睛時,感覺自己像是在冰窖,一股寒意刺入骨髓,讓他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沒有了燈光,只有獄卒手裡舉著一支火把,站在很遠的地方。
玄苦有種錯覺,自己現在仿佛置身於地獄。
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黑影向自己走來,臉快要貼到自己鼻子上的時候,玄苦才看清是帶著一臉獰笑的谷振龍。
玄苦又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谷振龍手裡拿著一棍細小的短棍,短棍上面綁著一小塊毛巾。
「拉!」谷振龍一聲冷喝。
兩個獄卒一拉鐵鉤,玄苦的嘴張到了最大的限度。
谷振龍豎著短棍,把毛巾硬是塞到了玄苦的嘴裡,又猛的往下一捅,然後轉了兩圈。
玄苦雙眼一瞪,眼珠子都快要突出了眼框,全身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就跟通了電一樣。
只有痛到了極致,人體才會有這種現像。
玄若雙眼一翻,就要暈過去的時候,守在旁邊的大夫飛快的在玄苦的腦門上扎了四針。
這叫四神聰!
下一秒就要咽氣的病人挨上這麼四針,都能硬生生的睜開眼睛,看一看都是誰來送他最後一程的時間來,更何況玄苦只是瀕臨昏迷。
玄苦又猛的睜大了眼睛。
他從來沒有想像過,這世間還有如此極致的疼痛?
「說不說?」谷振龍一聲怒吼,又把短棍轉了一圈。
玄苦痛的眼角都崩裂了,用盡全身的力氣點著頭。
谷振龍拔出了毛巾,玄苦幹嘔了幾聲,喘著粗氣嘶吼道:「我說,我全說……」
方不為暗鬆了一口氣。
拔出了短棍的谷振龍,還有原本抱著看戲的態度旁觀的陳祖燕和陳超,全都驚駭的看著方不為。
還真讓谷振龍用方不為所教的方法給審了下來!
他們三個也算是刑訊的老手了,雖然上手的次數不多,但手下的人一旦研究出什麼新花樣,肯定會第一時間匯報上來。
什麼樣的刑法,是他們沒見過的?
所以方不為出招的時候,沒有人相信會有效。
谷振龍眼看著再用重刑,玄苦隨時都會咽氣,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態,按照方不為的方法布置了一番。沒想到剛一上手,玄苦就忍受不住了?
「什麼道理?」
陳祖燕目光灼灼的盯著方不為。
這種方法既不傷人命,又痛苦到了極致,且簡單有效,自己之前怎麼聽都沒聽說過?
方不為轉著眼珠,推到了醫術上面。
「內臟之痛,勝於皮肉。獨胃腑傷之則不害性命……」
還有刺激四神聰的方法,是個中醫都懂,不過沒人和刑訊聯繫到一起罷了。
這種胃刑,其實是冷戰時期,克格勃發明出來的。之前秘而不宣,直到蘇聯解體之後,才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