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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志恆放下手中的筆,笑著說道:「你們同事相互認識一下是好事情,我就不露面了,真去了,你們也不自在!」
這兩天晚上,行動二處的人員們都私下聚會了幾次,畢竟是單位初建,有很多的人都是初次見面,同事之間相互熟悉一下,這也是應有之意,寧志恆也沒有去管,不過他自己是從不參與的。
再說他的地位太高,性格又是冷峻寡言,一眾下屬們也都不敢請他赴宴,倒是孫家成和苗勇義分別代表他去了兩次。
苗勇義這也是剛剛從酒席上回來,他的為人性格開朗,熱情健談,很喜歡和別人交朋友,加上大家都知道他是處座的心腹,也是刻意結交,所以很快就和同事們打成一片。
「對了,勇義,你去追查的案子怎麼樣了,那個宮原良平還沒有找到?」寧志恆開口問道。
聽到寧志恆的問話,苗勇義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寧志恆,無奈地說道:「沒有找到,我們把附近的公司和貿易行,甚至政府部門都查了一遍,可是沒有任何發現,現在正在擴大範圍,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可是苗勇義仍然沒有發現目標的蹤跡,這可是寧志恆交給他的第一個案子,可是進展卻不盡如人意。
寧志恆微微一笑,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苗永義的身邊坐下,輕聲安慰道:「偵破案件是需要耐心的,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巧,你走了九十九步,就差那一步,跨過去,一切就不一樣了,你也不要著急,找不到也沒有關係,也許,我們得到的消息太晚了,這個人已經不在武漢,這也是有可能的!」
「不在武漢了?為什麼這麼說?」苗勇義輕聲問道。
寧志恆搖了搖頭,自己也有些不確定,苗勇義這麼多天沒有找到人,也許是自己真的來晚一步。
「據我們的消息,日本人在我們政府的重要部門內部釘入了一個釘子,宮原良平是專門負責給這個釘子傳遞情報的人員,這段時間我們的政府各大部門都已經陸續搬遷到了重慶,這個釘子很有可能已經不在武漢了,那麼作為他的上線聯絡員,肯定也會跟他一起離開進入重慶,所以這個宮原良平現在不一定在武漢,你的任務就是儘量找到這個人,如果實在找不到也不必強求!」
苗勇義不禁有些泄氣,如果是這樣,他主持的第一次行動,就很有可能不會有任何結果,可是他並不甘心,再次說道:「我一定會再找下去,也許還有機會!」
寧志恆對苗勇義的堅持非常滿意,苗勇義的性格堅毅,從不輕易認輸,這也正是一個優秀特工必須具備的素質。
「你說的對,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們都不能放過,日本人很狡猾,他們極善於隱藏自己,這需要我們下大功夫,心急不得!」寧志恆說道。
苗勇義又接著問道:「志恆,這一次來武漢,你一下子就成了行動處處長,你說我們還會回上海嗎?」
寧志恆前來武漢之前,並沒有和任何人透漏過此次回總部的具體行程,手下的人員也都以為是回總部述職,可沒有想到,一到總部沒多久,自己的站長搖身一變,就成為了位高權重的行動二處軍事主官,這讓孫家成和苗勇義都是措手不及。
尤其是苗勇義,更是心中著急,他的組織關係最初在西北,後來轉到了上海,現在寧志恆又擔任了軍統局總部的行動二處處長,這一來自己的組織關係又要跟著轉到武漢,甚至不久之後還要轉到重慶,這讓苗勇義不禁有些頭疼。
寧志恆也是頗為無奈地回答道:「在這之前,我的確沒有心理準備,原本想著回到總部,述完職就可以回上海,可是沒有想到,兩位處座爭執不下,最後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了我,現在短期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上海了。」
寧志恆對苗勇義還是有一些保留,他不想把自己的行程安排都告訴苗勇義,況且他自己的確無法確定下一步的行程,因為武漢會戰的激烈戰況遠出他的意料之外,現在武漢城的周邊地區都已經出現了日軍進攻的軍隊,武漢城只有向西方面的道路是安全,回往上海的道路根本就不安全,隨時可能遭遇不測。
至於採用飛機回上海更不安全,日本人的飛機已經控制了領空,短期內是不可能使用了客機回程了。
所以就目前來說,他離開武漢的行程根本無法確定,自然也無法回答苗勇義的提問。
聽到寧志恆的回答,苗勇義不由得有些失望,寧志恆現在身為軍統局的高層幹部,以後的工作肯定是要留在軍統局總部的,自己自然也要留在總部,看來必須要及時向組織上報這一情況了。
進入八月中旬,武漢會戰的戰況越來越激烈,太湖和黃梅相繼失守,不過這一次不同於淞滬會戰,中國軍隊藉助地理優勢,逐層阻擊,頑強抵抗,雙方進行了激烈的拉鋸戰,日本軍隊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但隨著戰事的蔓延,馬當要塞、九江、瑞昌等重鎮相繼失守,大量的難民也湧入了武漢城,將原本就人滿為患的城區變得擁擠不堪。
這個時候,在城南的一處公寓裡,三個中年男子正圍在一桌酒席旁相對而坐。
一位身穿上校軍服的軍人舉起酒杯,向對面的一個身材發福的警官模樣的人,說道:「老程,這一次可就拜託你了,事成之後,絕不讓你白忙,兄弟自有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