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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恆,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馬上就要吹熄燈號了,洗洗趕緊睡吧!」苗勇義見到寧志恆回來對他說道。
苗勇義正是寧志恆在軍校的好友之一。寧志恆在軍校中較為要好的有三個同學。其中苗勇義還是他在杭城永寧三中的同窗,當初寧志恆還是在苗勇義鼓舞下才一起報考中央陸軍軍官學院。二人情同兄弟,交誼情深。
寧志恆點頭示意,並沒有出言解釋。所謂多說多錯,他知道苗勇義也是隨口一問。也不需要刻意的回答,他本就少言,苗勇義深知他的性情也沒有在意。
只是這一個月來,自己這個好友兼兄弟比以往越發的沉默寡語。有時候一整天都不見他說兩句話。真不知道他以後在軍中怎麼與人相處!
這時候突然間房門打開,兩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正是寧志恆另外兩個好友夏元明和柯承運回來了。
寧志恆這才發現平日裡這個時候同學們都應該休息了。可是今天整個宿舍里竟然還有幾個比他更晚回來的。
「勇義,志恆你們知道嗎?剛才在校場好多同學向邵教官打聽消息,他說咱們班都會分配到五十二軍,那可是裝備最精良的軍了。」夏元明一臉興奮的說道。
「咱們班運氣好,整鍋端走,集體調入五十二軍,聽說馬上就有大戰,幾路大軍圍剿共黨那點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畢了業就有軍功到手,你說哪去找這樣的好事!」柯承運也很是激動,都是盼望建功立業的年紀。知道要提前畢業奔赴前線,有的只是興奮,沒有絲毫的懼怕。
苗勇義聽他們一嚷嚷,也有些好奇問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軍功倒還其次,重要的是這樣咱們兄弟也不會分開,戰場彼此還能有個照應。」
這時宿舍里躺著的其他人也紛紛起來,興奮地交談起來。戰場上能有可以信任的戰友依靠,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這些同學同窗二年,早就盼著畢業後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眾人中只有寧志恆在旁邊以微笑應和,卻不發一言。他看到同學們在一起激烈的交談。心裡卻如平靜湖水無一絲波瀾,他知道這些熱血青年在以後的十四年裡都會在炮火紛飛的戰場裡拼死搏殺,為國為家拋頭顱灑熱血。
他們是最幸運的一代軍人,他們趕上中國近代史最為慷慨悲壯的時代,以軍人的身份為這個國家付出了鮮血和生命。他們也是最不幸的一代軍人,在以後連續不斷的戰爭中,付出了難以想像的巨大代價,只是抗日戰爭中犧牲的中國軍人就高達千萬。眼前這些鮮活的生命在這場浩劫中沒有幾個能夠倖免於難!
夜已經深了,同學們都已睡熟,只有寧志恆久久無法入眠,陷入自己的回憶之中。
他本來是二十一世紀政府部門的一名普通的公務員。年輕時受領導賞識也曾風光了幾年。
可好景不長,原本前途遠大的領導突然急病去世。身為秘書的他被續任領導迅速的邊緣化,被排擠到檔案室做了個副主任。
此後他便絕了在仕途中的念想,無聊度日時竟然有了收藏古玩的愛好。平日裡看看書,逛逛古玩街,淘換點兒不值錢的古玩玉器。
一天在地攤上看到一枚寸許長短色澤乳白的菩提子。馬上就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促使不顧一切的想要得到它,莫名的感知這顆菩提子就是他肉身所寄。
他完全沒有去聽清楚攤主在口若懸河的說著什麼,就如同中了魔一般,鬼使神差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錢將這枚菩提子買了下來。
攤主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心想這年頭還有這麼好騙的傻子!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中,將手中的菩提子捧在手裡,雙眼緊盯著它再也離不開分毫,眼看著它由實變虛緩慢地與自己的身體合為一體,魔幻般的消失在眼前。
感覺到一股古樸而純粹的力量融入到腦海之中,所有的意識與外界斷絕了聯繫。
意識和思維在腦海中竟然投影成一個普通嬰兒般大小,好像被縮小了十倍。他四處張望,這處如同孤島一樣的空間竟然是自己的意識深處?
在空間最中央的位置,孤零零樹立著一棵潤澤碧綠,晶瑩剔透的菩提樹,樹身散發出來暖暖的晶瑩的光芒把整個意識空間籠罩著。
菩提樹樹幹有三個枝杈,其中兩個枝杈光禿禿的,只有剩下的一個枝杈上生長著七片葉子和一顆葡萄一樣的果實,都是與樹幹一樣顏色,晶瑩剔透。
整棵菩提樹散發著如陽春溫暖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
他像餓了很久的嬰兒一樣貪婪地吸收這散發出來的光芒,感覺如飲甘露,其中蘊含的神秘能量不停地滋補自身,舒暢之極!
這時菩提樹上的綠葉和果實無風自動輕輕搖曳,他幾乎就是在瞬間,心無旁騖意識空明,就勢盤坐在菩提樹下。
恍惚之間就感覺枝杈上的那顆果實輕輕地掉落下來,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身上,瞬間化作碧綠的液體融入體內,蘊含著蓬勃的生機,緩慢地透過向全身慢慢地擴散,滲入體內深處,很快他便失去了清醒的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醒來時已經成為1936年,也就民國25年,黃埔軍校即將畢業的學生寧志恆。
經歷了這些日子的驚懼和迷茫,他慢慢融合這一世的記憶,逐步適應身邊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