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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斯科特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轎車就在一旁,只是周圍一片安靜,也不知身在何處。
他掙扎著試圖坐起身來,可是胸口和右肋一陣劇痛傳來,忍不住「啊」的一聲,蒼白的面龐因痛苦而扭曲,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好似每移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口中也是一片苦澀,他勉強抬手擦了擦嘴角,拿到眼前滿手都是鮮血,心中一驚,他比一般人更了解人體受打擊的體徵,這是體內器髒受到重創,造成的內部出血。
「對不起,我下手有些重,你的肝臟出血了,不過如果救治的及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斯科特循聲看去,正是打傷自己的中年男子,站在身前,此人自然就是寧志恆。
寧志恆接到廖成仁的電話後,問清楚斯科特的穿戴和拷貝膠片需要的時間,就一直守候在暗處,果然等到斯科特準時出現,便緊隨其後,然後出手,以迅雷之勢打昏了斯科特,帶到了一處偏僻之所。
他需要詢問清楚這位特納先生的真實身份,確認他是不是就是雍鳳的鼴鼠,最重要的是,他要搞清楚,這位特納先生身上的圖紙膠捲是否就是唯一的原版,如果不是,他還要繼續想辦法,從英國人手中奪取原版,不然就是拿到了圖紙,實際價值也是減了大半。
「你是什麼人?日本人?還是……」斯科特聲音低啞的問道,他急於要知道,對方是怎麼盯上自己的。
寧志恆搖頭說道:「你不需要知道,這也是為你好,你是個聰明人,如果我真的告訴你,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回去嗎?」
斯科特聞言心神一松,對方的話語裡,是沒有打算要自己的性命,他正要說話,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向懷中摸去。
「不用找了,都在我這裡,總共三份膠捲,看來你也留了一手,想貨賣三家?」
斯科特的臉色一變,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對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那位交易夥伴派來的,難道是為了省下這次的交易費用,要知道這次的交易,是這些年來價值最高的一次,會不會是那個女人打算黑吃黑?
這個時候寧志恆揮了揮手裡的膠捲,他早就在斯科特昏迷之時,搜出了所有的圖紙膠捲。
接著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把圖紙搞到手的?」
不是那個女人!斯科特反應了過來,因為自己的交易夥伴知道自己的身份,用不著多此一舉,當然,也有可能是欲蓋彌彰,他心中暗自不斷地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看著斯科特沒有回答,寧志恆淡淡的一笑,半蹲下來,湊近了身子,對斯科特說道:「我提醒你,你的內臟還在出血,如果不儘快送往醫院,你會有生命危險,你在這裡敷衍我,就是在放棄自己的生命。」
斯科特聞言立時氣餒,對方說的沒有錯,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他知道,自己沒有了和對方爭鋒較量的本錢,他賭不起。
想到這裡,他也沒有再堅持,只要能夠把性命保住,其它的以後再計較。
「斯科特,英國駐香港司令部情報官!」
果然如此,寧志恆暗自點頭,這也意料之中,一般人是接觸不到這麼絕密的情報。
「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找到發動機圖紙的?」
斯科特點了點頭,痛快的把所有事情都敘述了一遍,之前的情況,寧志恆是清楚的,但是之後調查船員,抓捕飛仔和阿仁,搜獲圖紙膠捲的事情,讓寧志恆徹底搞清楚所有的細節。
「原來是這樣!」寧志恆恍然說道,一切的變故,竟然是因為一個船員的偷竊行為造成的,不然,英國人早就輕易得手,回國復命了,也就沒有了之後的軒然大波,自己也不會趕來香港,參與到這次情報戰場的角逐中來。
「你怎麼會來香港大學拷貝膠片?你想把圖紙賣給誰?還有,這份圖紙是原件嗎?你們手裡還有沒有拷貝?」
斯科特聞言一怔,難道對方是日本人?因為只有日本人才擔心,這份圖紙有沒有泄密,不然根本無法向德國方面交代。
不過他沒有選擇,現在只能期望對方能夠手下留情,及時送自己去醫院,否則,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堅持不了多久。
「這確實是唯一的原件,我們部門雖然也有縮微設備,但是我不敢使用,這才在外面尋找,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
這個時候,斯科特突然回想起來,之前廖成仁見到自己後,突然離開,去打的那個電話,他恍然大悟,指著寧志恆,驚訝地問道:「是那個管理員,他串通了你們。」
寧志恆得意的一笑,這個英國人確實反應很快,這麼快就想到問題的所在了,他接著問道:「你漏了一個問題,圖紙後,你打算和誰交易?」
「一個中國女人,她是香港乃至華南地區最大的情報販子,能量很大,我的情報都賣給了她。」
「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寧志恆追問道。
對於雍鳳,寧志恆也是非常感興趣的,自己的情報科一直以來都是在華東和華中地區活動,他早就有在華南地區擴展情報網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雍鳳是華南地區最大的情報販子,只從她能夠發展斯科特這樣的高級情報官做鼴鼠,就可以知道,雍鳳確實是個有手段的角色,這樣的人如果能夠收為麾下,為已所用,豈不是一舉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