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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也沒有多說,而是不時掃向遠處七十六號大門的方向,最後低聲說道:「組長,這個位置有些遠啊,再說一會天色再暗些,我就必須離開了,最好能夠在他們大門的附近找一個監視點。」
左剛一聽,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聲訓斥道:「做事過過腦子!這裡是七十六號特工總部,大半條街都是他們的人,周圍的住戶早就被他們查的清清楚楚,上海站是怎麼栽的跟頭,你難道忘了?」
被左剛一頓呵斥,報攤攤主不再說話了,左剛看了看手錶,說道:「現在是六點三十分,你不能再留在這裡了,現在就收攤,安排第二組人員來監視。」
「是!」報攤的攤主答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起來。
左剛也扔了一張鈔票,拿起手中的報紙,轉身離開了。
就在所有的營救行動隊員們都已經做好準備,等待目標出現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他們所要營救的目標,此時剛剛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
特工總部的醫務室里,副主任李志群和行動三大隊隊長鄧明鄉,正臉色難看地看著眼前冰冷的屍體,值班醫生仔細檢查了一遍,轉身向李志群匯報導:「主任,這個人已經確認死亡,抬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涼了,原因就是心臟部位中槍,身體別的部位沒有外傷,死因清楚,沒有什麼疑問!」
李志群揮了揮手,值班醫生退了出去,他轉頭看向鄧明鄉,冷聲問道:「昨天剛剛把人抓進來,今天就變成了死人,這可是上了國大代表名單的人,特務委員會那裡我怎麼交代?王先生那裡我怎麼交代?」
李志群的語氣冰冷,硬茬茬的讓鄧明鄉感到心寒,他嘴巴張了張,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原本以為這是一條大魚,就等著明天收網了,可是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卑職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這個范鍾夫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當時所有人都看的清楚,是他突然襲擊了看管人員,還奪槍傷人,最後在混亂之中中了槍,我的人來不及反應,就……」
李志群突然一把抓住了鄧明鄉衣領,用力拽到自己身前,嚇得鄧明鄉身體哆嗦,不敢再說話。
「還敢說你的人?那個混蛋怎麼不去死?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把他單獨關押,派專人盯梢,連放風的時間都不給他,他就是個傻子,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能束手待斃嗎?」
李志群越說越氣,他一把將鄧明鄉推到一旁,鄧明鄉被這力道摜倒在地,卻不敢多說一句,急忙爬起來,躬身站立在李志群的面前。
此時他心中委屈,卻不敢有一句爭辯,自己派人嚴密監控范鍾夫,也是怕他和其他人的接觸中,傳遞出示警信號,甚至和外人溝通生出意外來,不然的話,人多手雜,他根本無法控制。
只是沒有想到范鍾夫在這龍潭虎穴之地,也敢奪槍傷人,試圖反抗,這不就是存心找死。
不過也對,這種行動對於別人來說是不可思議,可是對於紅黨成員來說,卻不是什麼新鮮事,他們對組織的忠誠和對信仰的堅持,是國黨人員無法相比的,尤其是他們這些有奶便是娘的漢奸們無法相比的。
這個時候李志群再次說道:「范鍾夫的舉動很清楚,他沒有選擇單獨面對看管人員的時候動手,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動手,說明他根本沒打算逃跑,他這是在故意尋死,他是想通過那些國大代表的口,把他的死訊傳遞出去,給他的同夥發出警報。
明天大會召開,這些代表們很快就會把消息傳開,上海各界就都會知道,范鍾夫死在我們七十六號特工總部,死在我們的槍下,這個黑鍋誰來背?是你?還是我?」
鄧明鄉越聽越害怕,他剛剛投到七十六號門下,根基不穩,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迫切的想要多抓一些抗日分子,立下一些功勞,鞏固自己在七十六號的地位,可是現在事與願違,看樣子搞不好,這件事情是要讓自己來背了。
他身上冒出陣陣冷汗,眼神緊張的看向李志群,苦苦哀求道:「主任,都是卑職的疏忽,只是我也是想把事情辦好,主任,我可是一向唯您馬首是瞻,還請主任給我一個機會。」
李志群冷哼了一聲,鄧明鄉是他的人,他自然要回護一二,此事如果追究下去,還是要斷自己的臂膀,傷自己的實力,現在還是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搪塞過去再說。
李志群擺了擺手,開口說道:「你現在馬上去搜查他的衣物和宿舍,看一看有沒有什麼遺漏,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以後做事仔細些,不要再搞出一堆的麻煩來!」
聽到李志群的話,鄧明鄉如蒙大赦,主任這是把事情擔了過去,等於是放過自己一馬,他趕緊連連點頭,領命而去。
李志群看著范鍾夫的屍體忍不住有些惱火,范鍾夫的死,一定會驚動上層,他倒是不擔心那些所謂的知名人士,七十六號窮凶極惡,行事囂張,不然也不會直接抓人脅迫,行動無所顧忌。
現在上海已經淪陷多時,完全處於日本人的管控之中,上海各界的人士已經被日本人壓制的很厲害,沒有人敢多說話,尤其是上海的報紙刊物,都在嚴密地管控之下,可以說李志群根本不怕這些所謂的知名人士鬧事情。
他唯一怕的,就是偽政府的高層來找麻煩,尤其是周福山等人,早就有心尋他的事,如果要捅到王先生那裡,只怕要吃些暗虧了,不過好在自己有影佐機關的支持,想來還傷不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