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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個人是誰呢?一定是我身邊的人,而且還是我的親信心腹,不然,不可能躲過我之前布置的迷魂陣,了解我真正的行程安排。
而在上海知道我真正行蹤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人,其中一個和你走的最近,這個人……就是冷青!
我說的對嗎?」
這一下谷川千惠美再也無法保持勉強的鎮定了,其實這也不難推測,她在行動二處這個體系里,最熟悉和最親近的人,自然就是和她一起潛伏長沙的助手冷青,兩個人聯手挖出了日本人在長沙的情報網絡,之後冷青又跟著她的足跡來到南京,是她和寧志恆之間的聯絡人,可以說兩個人在一起做了五年的搭檔,兩年的同事,關係最為親厚,順著她這條線,挖出冷青並不是難事!
寧志恆最氣憤也是這一點,冷青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情報處時期就跟著他,之後一路提拔,從行動隊長,行動組長,到監察主任等職,後來跟著谷川千惠美調到南京做聯絡員,是了解寧志恆掩飾身份的知情人之一,要知道即便是跟隨寧志恆時間最久的左氏兄弟,在寧志恆暴露之前,也不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寧志恆對冷青給予了極大的信任,之後撤回到重慶以後,更是一路提拔重用,直到現在擔任上海行署專員一職。
就是這樣一個心腹之人,竟然也會背叛自己,這對於極為自負的寧志恆而言,絕對是無法容忍的。
看著谷川千惠美無言以對,寧志恆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之前在上海的兩次刺殺,冷青都參與了調查,幾項關鍵的證據和口供,也都是他提供的,甚至其中一件刺殺案,完全由他主持,為此他嚴刑拷打,導致幾個關鍵證人熬刑不過,當場死亡,最後所有的證據和矛頭都直指那些貪腐人員,可是我對他太過於信任,並沒有及時察覺,唉,到底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人,會在這樣的時候,心生二意而背叛我!」
說到這裡,寧志恆忍不住痛心疾首,長噓了一口氣,緩了緩心神,接著說道:「可是你們太心急了,在我殺掉了那些貪腐分子之後,仍然沒有停手,竟然還在我回南京的路上伏擊,這才讓我把懷疑目標集中在你和冷青的身上,你們就這麼著急嗎?」
此時谷川千惠美再無狡辯的餘地,她知道,以寧志恆的多疑和謹慎,這些可疑點裡,只要有一條解釋不通,自己就不可能過關,更何況,現在露出的破綻太多了。
想到這裡,她反而釋然了,其實當她走進這個辦公室的時候,事情就已經無可挽回了,她知道寧志恆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解釋而已。
此時她面色平靜從容,淡淡的說道:「確實如此,是我讓冷青策劃了兩次刺殺行動,可惜,你太警覺了,兩次刺殺失敗,還被你抓了活口,沒有辦法,冷青只好硬著頭皮演下去,最後讓那些蠢才當了替罪羊,可是我們也很清楚,我們瞞得了你一時,瞞不了一世,以你的精明,回過神來,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敗露,於是只好孤注一擲,在南京郊外行險一搏,可最後還是功敗垂成,哈哈……真是天意,我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
寧志恆此時臉色鐵青,目光陰冷的可怕,指著谷川千惠美,難以壓抑心中的怒火,怒不可遏:「你們這是背叛!背叛!無恥之極!
你投誠以來,我對你信任有加,放開手讓你施為,長沙清繳行動之後,你被關在大牢,是我冒著身份暴露的危險,親自向上原純平求情,才把你救了出來,回到重慶,我為你證明身份,加入軍統,又破格提拔,委以重任,還有,為了獎勵你的表現,我從來不吝嗇錢財,這上上下下你看一看,我身邊的哪一個手下有你這樣的待遇?有你的身家豐厚?
可以說,能給你的我都給了你,金錢權勢,仕途前程,你還要什麼?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你以為你還能回頭嗎?日本人都已經投降了!你這個瘋子!被迷了心竅的瘋子!」
說到最後,寧志恆的聲音越來越高,幾乎是在咆哮!
他實在無法理解谷川千惠美怎麼會背叛自己?
面對寧志恆的質問,谷川千惠美也是爽快地點頭承認,她平靜的說道:「你確實對我不薄,我之前也一直對你心存感激,以為日後完全可以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可這是在一個月之前的想法,直到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我才決定對你下手!」
「一個月前,什麼事情?」寧志恆一下子也懵了,他自認沒有做對不起谷川千惠美的任何事情,二人之間一切都是擺在明面上,沒有什麼隱瞞之處。
「我記得當年曾經跟你說過,其實我對所謂的日本帝國沒有任何感情,從小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哥哥和我相依為命,他是我唯一的親人,等我們慢慢長大,哥哥上了陸軍軍校,我被送進間諜學校受訓,後來哥哥也在中國戰場陣亡,我成了真正的孤兒。」
寧志恆略微回憶了一下,確有此事,當時在重慶之時,谷川千惠美感懷身世,和自己透露過這些事情,只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自己都快要忘了。
「是有這麼回事?怎麼了?」
「當年哥哥陣亡的時候,我還在南京潛伏,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後來才了解到,哥哥在淞滬會戰的時候戰死在浦東,整支部隊全軍覆沒,幾乎沒有人能夠逃回來,所以一直不知道他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