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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長,你要離開了?」苗勇義詫異的說道。
「是啊,就在這兩天,記住,你的保密級別很高,在上海,就只有秀才和你的聯絡人知道你的存在。」
說到這裡,王鎮江將一張紙條遞給苗勇義,接著說道:「這是緊急聯繫方式,如果再次發生失聯的情況,你就直接採用這個方式聯繫,把它記下來。」
苗勇義打開紙條,上面是一個地址和緊急聯絡暗語,他默默地記憶了一會兒,這才將紙條還給了王鎮江。
王鎮江接過紙條,掏出洋火,點燃了紙條,當面把它銷毀,這才對苗勇義問道:「說一說吧,你這段時間的情況,寧志恆那裡對你有沒有懷疑,他對你有什麼具體的安排?」
苗勇義低頭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志恆這一次留在了上海,擔任上海軍事情報站副站長,他帶領一批精銳特工潛伏了下來,主要任務就是對日本人的後方進行破襲行動,暗殺日本軍官和爆破軍事目標,潛伏區域就是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之內,畢竟其他地區都在日本人的占領之下。」
王鎮江聽到這裡,不由得大喜過望,趕緊說道:「上海軍事情報站的副站長?這可是軍事情報調查處里炙手可熱的職位,只有高層才可以擔任的要職,勇義,這一次的機會可是太難得了,你可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出半點疏漏啊!
寧志恆是軍事情報調查處最出色的行動好手,這一次被留在上海這個重地,自然是要讓他發揮長處,打擊日本人的後方基地,我們也正在組織同樣的行動,這一點我們倒是想到一處去了。」
苗勇義接著說道:「志恆對我很信任,我一開口說要加入軍事情報調查處,他就同意了,現在正是軍事情報調查處大肆擴充之際,我畢竟是黃埔軍校的畢業生,程序上沒有問題的,他把我安排在安全屋裡修養,等我完全復原就給我安排工作職務。」
「太好了!」王鎮江雙手一拍,沒有想到一切都是如此順利,他興奮地在屋裡走了幾個來回,仔細思慮了一下,「勇義,你的位置太重要了,以後除非是事關我黨的重大情報,你不要輕易和聯絡員聯繫,以避免被寧志恆懷疑,盛名之下無虛士,能夠被這些特工們刻意推崇的人物,絕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難纏角色。」
「是,科長。」苗勇義點頭答應道。
兩個人又仔細商量了一些細節,便結束了這一次的接頭,王鎮江上前緊緊握住苗勇義的手,再次說道:「勇義,我是你的領路人,這一次又把你安排進入了軍情處這樣的虎穴,今日分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惟願你一切順利!」
苗勇義看著王鎮江也是傷感不已,他雙手晃了晃,開口說道:「科長,你也多保重,相信我們還有相見的那一天!」
兩個人互道珍重,苗勇義便起身離去,來到前廳店面,那個老修表匠也伸出手來,兩個人相互握手,這才匆匆出了店門,向來路趕了回去。
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寧志恆的目光看著苗勇義的背影逐漸離去,他並沒有移動位置,而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知道,很快就有人會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他今天的目標就是要確認和苗勇義接頭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儘管他知道是地下黨的可能性最大,但還是要親眼看到才能夠放心。
過了十分鐘之後,又一個身影走出了修表店,寧志恆的眼神一緊,他的目光緊盯著王鎮江的面容,仔細辨認和記憶著。
看著王鎮江走遠,他突然他回憶起來,這個人他是見過的,自己回到南市後,曾經去看望幾次苗勇義,苗勇義的右邊病床上住著陳正文中校,左邊病床上的軍官正是眼前這個人。
寧志恆的記憶是非常驚人的,只要是他見過面的,稍微有點印象的人,都能以最快的時間回想起來。
原來是他!這樣一切就都可以說通了,一定是他和苗勇義在醫院相遇,和苗勇義接上了頭,同時發現了自己的身份特殊,這才下命令讓苗勇義通過自己的關係,打入軍事情報調查處這個情報部門,至於他們的相遇是巧合還是刻意,就無關緊要了。
寧志恆等著王鎮江走出一段距離後,這才開始跟了上去,他知道王鎮江是反跟蹤的高手,所以沒有跟的太近。
果然,王鎮江幾次反跟蹤的動作做完,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這才向法租界走去。
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不太一樣,法租界的管理很開放,無論是巡捕還是管理者對華人幾乎沒有歧視,管理也很隨意,這樣的環境就造成了法租界成為上海最繁華的地區。
所以戰爭一開始,法租界成為上海市民避難的首選目標,地下黨組織也轉移到了這裡。
進入法租界一段距離,王鎮江離開大道,快步來到一條弄堂口,他沒有進入,而是在弄堂口對面的煙攤上去買了一包煙,逗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進入了弄堂口。
自從他進入弄堂口後,那個煙販的目光就掃向他的身後,仔細分辨著路過的行人。
上海的弄堂里一般都是四通八達,猶如一個八卦陣,看著一個小巷口,可是走到裡面卻是越走越長,可是通向任何方向,不是熟悉本地的住戶,是很難搞清楚裡面的狀況的。
寧志恆遠遠地看王鎮江的舉動,直到他進入小弄堂,猶豫了片刻,會不會又是一個反跟蹤的動作,他走近了一些,仔細觀察了一下王鎮江接觸的那個煙販,最後他決定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