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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駱興朝的這番話,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松,這說明這個雙面間諜算是安插下去了。
鄭宏伯也是哈哈一笑,說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不過駱興朝,我們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家規你是知道的,之前的事情雖然不追究,但畢竟是投敵行為,所以你還要戴罪立功,這樣我們才能相信你的反正是真心的,不然以後還是要清算的。」
既然已經承認投敵,那就說明駱興朝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這時候就不用再客氣了,恩威並施,敲打敲打也好讓他聽話。
「我一定戴罪立功,絕對不敢心懷二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又怎麼願意為日本人做事。」駱興朝趕緊說道。
這一次鄭宏伯能夠放他一條生路,死裡逃生,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駱興朝又怎麼敢再生二心,再說這樣一來,他一直被日本人要挾的擔心,也徹底放下了,心中反而感覺到了一陣輕鬆。
鄭宏伯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對侯偉兆說道:「既然又是同志了,那就換個地方談話吧,給他收拾一下,然後帶到我的辦公室來。」
「是,站長!」侯偉兆急忙答應道。
很快,又是一身筆挺軍裝,收拾一新的駱興朝,已經站在鄭宏伯的辦公室里,向幾位大佬詳細的匯報情況。
原來就在兩個半月以前,在駱興朝回家探親的路上,被埋伏的日本特工伏擊,抓回到了特高課本部。
經過嚴刑拷打,甚至最後被按上了電椅,駱興朝終於沒有能夠熬過這一關,投敵時還寫下了親筆投降書,並被拍了照片留作證據。
大棒之後又給了他一顆甜棗,給了他足足五千美元,這才把他放了回來,在脅迫和利誘之下,至此駱興朝成為了日本人安插在軍情站的一個釘子。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又有奸細
寧志恆聽完駱興朝的敘述,這才開口問道:「你和日本人之間的聯絡方式是什麼,有沒有聯絡人?」
駱興朝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他們專門為我設置了一個聯絡站,就在軍情站旁邊那條街上,新開了一家雜貨鋪,老闆是個中年男子,有情況我就去買一包煙,把情報交給他們。雜貨鋪里專門安裝了一個公用電話,如果有緊急的情況來不及通知,就直接打電話給雜貨鋪,用之前設定好的暗語交流。」
寧志恆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是兩個月之前被日本人抓捕,可是副站長俞立是一個多月之前出現過一次失聯的情況,他的時間在你之後,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出賣了俞立,導致他被捕,並叛變投敵?」
駱興朝聽到寧志恆的質問,嚇得身子一顫,最後開口說道:「是我在俞副站長去虹口的夢緣大戲院的時候,通知了日本人。」
說到這裡,他又趕緊爭辯道:「日本人的這個誘捕計劃已經策劃了很久,那個夢緣大戲院的女戲子就是專門為了吊俞副站長上鉤,而精心挑選出來的,已經在上海各大戲院出演了三個月了,這個行動可不是我制定的,我只是其中一個小環節,就算我沒有報信,俞副站長也早晚上當,區別不過是時間問題!」
駱興朝的這一番辯解,一下子讓大家都知道了俞立投敵的真實原因,原來日本人果然還是利用了俞立喜歡追捧女戲子這一個致命弱點。
「你仔細說一說,這件事情的具體始末。」邊澤沉聲的說道。
「是,卑職也是在後來參與了其中,所以知道一些事情。」駱興朝趕緊回答道,「據我所知,這是一個專門針對俞副站長的誘捕計劃。日本人探知了俞副站長的專門喜歡追求當紅的女伶這個喜好,就專門找來了一名女伶,名叫聞琦玉,這個聞琦玉長相俊美,唱念俱佳,正是俞副站長最喜歡的類型。」
「什麼類型?說清楚些!」一旁的寧志恆突然開口問道。
駱興朝知道這位寧組長是一個心細如髮的人,從不放過任何細節,他趕緊解釋道:「日本人做事很嚴謹,他們通過觀察,發現俞副站長追求的女伶大多都是身形健美的,容貌偏顯英武的北方女子,並不喜歡嬌柔嫵媚的南方女子,所以特意從北平花大價錢找來了聞琦玉,作為誘餌。」
「日本人做事真是嚴謹的可怕,我和俞立多年的交情,都不知道這個情況,可是他們竟然能夠觀察分析的這麼仔細!」鄭宏伯不禁驚嘆不已,不得不說日本人的準備工作確實精準到位,怪不得俞立中了算計。
「你繼續說!」邊澤吩咐道。
「是,日本人先是安排聞琦玉在上海各大戲院掛牌上戲,尤其是在我方占領區和法租界內的大戲院唱戲,結果很快就吸引了俞副站長的注意力,俞副站長對聞琦玉不停的追求,幾乎是場場必到捧場,然後去後台送花追求,日本人看火候已到,就安排聞琦玉去虹口區的夢緣大戲院掛牌,俞副站長開始還警覺,一直沒有去日本占領區,可是後來就忍不住了,有二次喬裝改扮潛入進去,只是他布置的巧妙,日本人沒有發現他,於是給我的指令就是注意觀察俞副站長的行蹤,一個多月前,我發現他又化妝出門,於是給雜貨鋪傳遞了消息,日本人布置周密,將俞副站長抓捕了,過了幾天俞副站長再次出現,我就知道他也被策反了,我的任務就換成了繼續監視他的表現。」
聽完了俞立被策反的整個過程,屋子裡的幾個人都是有片刻的不語,日本諜報部門的能力可見一斑,也由此可見,他們在中方占領區肯定有很強的活動能力,能夠對中方特工進行嚴密的調查,這一點讓眾人更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