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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得汗毛聳立,渾身滲出一層冷汗,立時就要喊出來聲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冒出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撲了過來。
巡道工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被重重地一擊,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麼的,果然讓他發現了!」雷朋啐了一口唾沫,嘴裡罵道。
鄧志宏上前把已經挖開的浮土復原,檢查無誤,轉身和雷朋兩個人,抬起巡道工的身子,向樹林走去。
費了好半天,兩個人才把巡道工拖進樹林,累的呼呼直喘。
「這傢伙真沉!」雷朋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忍不住嘟囔道。
「好像有動靜!」鄧志宏突然說道,兩個人同時拿起望遠鏡向西方看去。
很快,只見一列三廂的裝甲車呼哧呼哧地向這裡駛來。
「是他們!」鄧志宏興奮的一揮手,一把抓起啟爆器,快速連接電線,之前擔心誤爆,他一直沒有連接電線,只見他手指翻動之間,電線已經連接好,將啟爆器放在身前,眼睛緊緊地盯著前方,只等著專列的出現。
很快,裝甲車順利通過爆破點位置,沒有察覺出不對,一路向前駛去。
不一會,軍用專列進入了視線之內,列車頭冒著蒸汽,發出嗚嗚的鳴笛之聲,拖著八節車廂,轟隆隆地發出沉悶的聲響,越來越靠近爆破點。
鄧志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手中緊緊攥著啟動杆,生怕錯過了最佳啟爆時機。
好在這個時代的火車行進速度並不快,足夠讓他有反應的時間,眼看著火車就要頭進入爆破點,鄧志宏雙眼圓睜,手臂上的肌肉繃起。
列車進入爆破區域……
突然,他猛地按下啟爆杆,電流傳遞之下,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爆破之聲,響徹雲霄,驚天動地!
隨著這沖天熱浪,列車的火車頭,被巨大的破壞力高高拋起,又重重地落在地上,砸起老高的塵土,幾節車廂也是被震的四分五裂,在熾熱的波浪中翻滾著,借著慣性的力量,脫離軌道,向前衝擊,轉眼間廂體崩散,只剩下一個底盤,裡面的人體像是下餃子一樣,拋散出來,發出悽慘至極的叫聲。
鐵軌也被炸的像兩根細麵條一樣甩的老遠,爆破的中心位置被炸出一個個深坑,伴隨著滾滾濃煙,火光沖天。
好半天,塵煙散去,露出現場的慘況,只見到處支離破碎,遍地鮮血,慘烈的無以復加!
「成功了,組長,我們成功了!」雷朋激動地一把抱起鄧志宏,連聲高喊著,鄧志宏也是心情激動之極,好半天,才拉起雷朋。
「快撤!」
兩個人轉身鑽入叢林,消失無蹤!
終章一
一九四六年春,南京郊外。
大地沉沉睡去,皓月懸空,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銀色的被子,除了微風在輕輕地吹著,四周曠野安靜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靈都已經睡了,一切顯得那麼安謐。
但是這一份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傳來,一行明亮的車燈越來越近,月色下,一支車隊在公路上快速行駛著。
前面是三輛黑色轎車,再後面是兩輛軍用卡車,後車廂露天敞開,上面坐的滿滿的,都是全副武裝的護衛軍士。
車輛原本行進的很快,不多時進入了一片丘林地帶,不知為何,突然車速放緩,在路邊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從第一輛開路的轎車上,走下了一個國軍軍官,快步來到後面第二輛轎車旁,一個立正敬禮。
車窗搖下,第二輛轎車的后座上,坐著一位面容冷峻的少將軍官,赫然正是軍統局行動二處處長寧志恆。
趙江恭聲問道:「處座,您有何吩咐?」
寧志恆透過車窗看著周圍寂靜,儘管月色皎潔,可能見度還是很低,他看了看手錶,略微沉吟了一下,吩咐道:「我懷疑這裡有埋伏,你帶著護衛隊,向前方道路兩旁的制高點進行搜索,我趕時間,往回走,從湖口拐道去南京,記住,儘量抓活口,這一次,我一定要把這夥人挖出來。」
趙江聞言,頓時一驚,馬上立正領命道:「是,我一定抓到活口。」
他根本沒有詢問處座為什麼會判斷出前方有刺客埋伏,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位上司,判斷力驚人,至今還從來沒有出過錯,處座說是前方有埋伏,那就一定有,自己只要堅決執行命令就可以了,這些年來,他也是這麼做的,對於寧志恆的命令絕對的服從,已經刻入骨髓。
對於自己的部下,寧志恆也不需要解釋更多,他們只需要知道服從就好了。
車窗搖了上來,三輛轎車掉頭離開,向來路行駛而去。
剩下兩輛卡車上的護衛軍士們紛紛下車列隊,趙江交代清楚任務,準備對附近進行搜索。
而在寧志恆的身邊還坐著一名青年軍官,身配中校軍銜,正是他的好兄弟苗勇義。
此時苗勇義從後車窗看著這一切,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這裡可是南京郊外,你在上海怎麼知道這裡有埋伏?」
他雖然也對寧志恆的判斷毫不懷疑,但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畢竟不是長期在寧志恆身邊工作,還沒有習慣絕對服從。
寧志恆對他也不比旁人,微微一笑,解釋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上海這短短的二十天,就遭遇兩次刺殺,我總要多長個心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