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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建志聞聽李志群的詢問,趕緊堅決否認道:「主任,您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馮斯年一直被單獨關押在後院,看管他的人,都是您親自指定的,也都是當初在南京抓捕馮斯年的人員,從來沒用外人,我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能夠接觸到他。」
說到這裡,他想了想,再次說道:「也沒有發現有人試圖接近過那個院子,對了,只有米科長,不,米處長那位抓捕回來的那個中統特工,後來也被安置到那個院子的對面,不過關押的時間很短,沒過多久就被送往南京,但是也沒有接觸過馮斯年。」
李志群聽完劉建志的敘述,沉吟了好半天,如果劉建志所言是真,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他最怕的就是特工總部再出內鬼。
之前出了一個胡云鶴,結果幾次重大行動都毀於其手,特工總部的人員損失慘重。
之後又出現了一個徐永昌,更是直接刺殺了王漢民和付勝遠,原本可以將北地軍統大站一舉掃蕩清除的計劃落空,這裡面的損失到底有多大,根本是難以估量。
現在李志群最顧忌的就是「內鬼」,所以查玉堂一出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先自查自糾,先從內部找問題。
李志群再次吩咐道:「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你再派人四處調查一下,馮斯年之前一直生活在上海,是在黑市上混生活的掮客,你去他原來的住所,還有黑市去調查一下,近期有沒有人在打聽和詢問馮斯年的情況,如果有,那就說明,問題是出在馮斯年的身上,也就是說,出在我們內部,我必須要確保我們隊伍里自身沒有問題。」
「是,我馬上去辦!」劉建志點頭領命,退了出去。
李志群看著他離開,這才輕噓了一口氣,穩定了一會兒心神,腦子裡仔細思索著,查玉堂突然失蹤,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想回到上海,繼續追查上海情報科的打算落空。
不過李志群知道查玉堂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調查,不會一點線索都沒有,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這些線索,也許還有一線希望,繼續追查下去。
想到這裡,他拿起了電話,撥打了出去。
「興朝,你現在來我這裡!」
很快,駱興朝敲門而入,恭聲說道:「主任,您找我!」
「嗯!坐吧!」李志群點頭,揮手示意駱興朝坐下,直接開口問道:「興朝,我聽說前一段時間,滬西商會主席盛志元在租界被重慶特工當街刺殺,這件事是你處理的?」
駱興朝聞言點頭說道:「一開始是由我接手的,盛志元在公共租界二馬路附近被殺,我接到公共租界巡捕房的通知,前去認領屍體,並勘察現場,初步判斷,應該是軍統上海站特工所為,之後我們和巡捕房進行了交接,我就把盛志元的屍體帶了回來,可是一回來,吳大隊長就要求接手這個案子,態度還非常強硬,我也不好拒絕,就把案子交給他處理了!」
「吳世財這個笨蛋!那是他被人騙光了身家,急紅了眼!」李志群顯然不想再提,而且他要詢問的重點也不是這些。
他接著開口問道:「你和巡捕房總華探長查玉堂見過面了嗎?」
駱興朝馬上點頭說道:「見過!就是查玉堂和我進行的交接工作!」
李志群猶豫了一下,接著問道:「查玉堂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駱興朝表現的有些詫異,他看了看李志群,似乎想要確認話中之意。
李志群見狀,不禁有些失望,看來查玉堂並沒有和駱興朝提及關於上海情報科線索的事情,於是乾脆直接問道:「他有沒有詢問我的情況,或者說關於租界裡,關於重慶特工,尤其是上海情報科的一些情況?」
駱興朝當即搖頭說道:「沒有,他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關於盛志元的一些情況,比如說盛志元是因為炒作股票,才進入公共租界,基本上都是一些公務,最後說了一句,這案子十有八九是重慶特工所為,我也認同他的觀點,不過我倒不認為是上海情報科,因為上海情報科行動的目的性非常強,從不隨意選擇目標進行刺殺,所以我判斷,此案應該是軍統上海站所為。」
駱興朝當然不能對李志群據說而言,查玉堂向自己打聽李志群的行蹤,這本來就是不正常的,自己肯定會有所警覺,到時候查玉堂的失蹤就有可能會和自己聯繫上,所以必須予以否認,置身事外。
說到這裡,駱興朝的語氣頓了頓,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之前,我和查玉堂從來沒有打過交道,交淺自然不會言深,他表現的比較冷淡,我們說了幾句話就沒有談下去了,不過我聽說這位查探長前些天出了意外,好像是已經失蹤了。」
李志群對駱興朝自然是絕對相信的,聽到駱興朝這麼說,只好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聽說了?真是禍不單行,我和你說實話吧,查玉堂其實是我們的人。」
「什麼?查玉堂是我們的人?」駱興朝一臉的驚詫,隨即一擊掌,「總華探長這個職位至關重要,查玉堂如果投向我們,那我們在租界裡的活動可就方便多了,唉!真是太可惜了!」
李志群也是神情沮喪的搖了搖頭,他又何嘗不是為此痛心,當初為了說服查玉堂,自己做了多少工作,好不容易爭取過來,可是還沒有來得及發揮任何作用,這枚重要的棋子就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