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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時泛起緊張的情緒,總是擔心在某個地方出現差錯,以前跟在寧志恆的身後,他感覺組長做什麼事情都是成竹在胸,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輪到自己卻總是患得患失,看來自己和組長真是相差太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永安銀行的大門外,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他身形健壯,腰身挺拔,穿著一身灰色便裝,手提著一個公文包。
他來到大門口,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進入銀行的營業大廳,過了片刻,他辦理完業務,將取出的錢款放進公文包里,準備離開。
營業員許信辦理完取款的業務,起身來到大廳角落裡一位青年男子身邊,這位青年一直低著頭看報,左面的上衣兜里插著一隻黑色的百利金鋼筆。
許信若無其事的路過他的身邊,以極低的聲音快速說道:「那個穿灰布衣服,手提公文包的男子!」
這個青年聽到許信的話,眼睛一亮,拿起手邊的禮帽戴在頭上,起身墜在那個男子身後,走出銀行大門。
出了大門,他將頭上的禮帽取了下來,用手彈了彈灰塵,然後又戴在了頭上,緩緩的跟在那個男子的後面。
「隊長,有信號,目標出現了!」早就有行動隊員發現了情況,趕緊報告給了王樹成。
王樹成聽到這話,一個箭步來到窗前,正好看見那位男子和他身後不遠的跟蹤隊員!
「太好了,終於出現了!」王樹成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興奮的說道。
守株待兔了這麼長的時間,等的就是這一刻,他不敢怠慢,命令道:「遠遠的跟住他,別脫了鉤!」
「隊長,放心吧,早就安排好的,他跑不了!」
梁實安快步出了永安銀行,將手中的公文袋攥緊,這是他第三次來永安銀行取錢,每一次他都是坎忑不安,四下看了一眼沒有發現異常,快步準備離開。
這時不遠處蹲在路邊的幾個黃包車夫看見梁實安走近,趕緊起身準備拉活,一個手腳最快的車夫幾步就趕到了梁實安的面前。
其他幾個黃包車夫手腳慢一點,無奈的撇撇嘴,又重新坐了下去,等待著下一位主顧。
「先生,要坐車嗎?我這車全是包新,座子裡子都是乾乾淨淨的,包您滿意!」黃包車夫殷勤的招呼道。
梁實安看了看眼前這位黃包車夫,被太陽曬的鬱黑的臉龐,抬頭的皺紋深深的刻在額頭,粗大的手掌關節突起,陪著憨厚的笑臉,盼望看著梁實安。
「好吧,惠前路!」梁實安自己很少坐黃包車,可是看著這個黃包車夫,還是決定照顧一下他的生意,這些苦力們的生活也是不易啊!
這個黃包車夫的技術還真是不錯,車拉的又快又穩,一路順利的將梁實安拉到了惠前路,梁實安下車後多給了他幾個銅元,然後轉身離開。
黃包車夫將銅元揣在兜里,眼睛卻是一刻沒有離開梁實安的背影,這時身後的兩個黃包車也跟了上來。
黃包車夫微微示意,低聲說道:「進了左邊第二個路口!」
兩個黃包車上各自下來兩名灰衣男子,按照黃包車夫的指引,順著路口跟了下去。不多時,王樹成也帶著人趕了過來!
梁實安一路回到了自己家裡,一進家門就看見妻子正在院子裡和鄰居家的女人閒話,看見梁實安回來,那個女人很有眼力價的告辭回家,向梁實安恭敬的點了點頭,回自己家去了!
「你回來了,錢取回來了嗎?剛才三叔他們又來借錢,說是家裡面都揭不開鍋了!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也不敢答應,先勸了回去!」妻子看著梁實安無奈的說道。
梁實安將手中的公文包遞了過去,沉聲說道:「取回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先去買米麵,只借糧食不借錢,不然不知道又花到什麼地方去了!」
妻子點頭答應,接過公文包打開一看,高興的說道:「這可真不少,要說還是你們這些當兵吃糧的官家人有辦法,你一個小參謀,這油水就這麼多!要不是你支撐著,這一大家子的嚼口都沒地找去!」
梁實安沒有搭話,就地找了個凳子坐在院子裡休息,妻子在一旁接著嘮叨,說是市面上的糧食又漲價了,鄰居家的男人薪水難掙,日子越發的難過等等一些閒話,看著梁實安不發一言,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就停住了嘴,起身出門去買糧食去了。
梁實安自己靜靜坐著,他知道這些錢根本不是什麼油水,那不過是自己騙妻子的藉口罷了!
自己不過是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一個小小的參謀,手中什麼權利也沒有,如今在軍隊中,參謀遍地走,幹事多如狗!
是個閒職就給掛個參謀幹事的銜,說出去也好聽,可是什麼實權也沒有,還是個清水衙門,想找些外快都沒有門路,就靠著那份薪水養著一大家子人。
如果不是日子實在清苦,他也不會經不住誘惑,被人給拉下水,如今是上船容易下船難,脫不了身了!
「隊長,目標進了惠前路二十六號,一直就沒有出來!」跟蹤的隊員回來報告道。
「找出這個人,不要去周圍打聽,容易漏風,直接去當地的警察局戶籍檔案室調閱資料!」王樹成吩咐道。
同時王樹成已經在梁實安家的附近開始布置監視點,以便對他進行全面的監控。
很快趙江就將惠前路二十六號住戶的資料放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