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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的退讓,只會讓人都以為自己是個軟柿子,看中了就想來吃一口,到最後想吃肉的越來越多,更難以招架了,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糕。
而且寧志恆的性格強勢,更不可能讓別人敲詐到頭上,如今手中自有一班人馬,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特工,自己又是首屈一指的行動高手,更別說自己現在是上海軍事情報站副站長,還有保定系這塊招牌,隨時可以再調撥補充人馬,可以說對這些個幫派分子,他是絲毫不懼的!
可這上海第一大亨岳生,卻唯獨是個例外,因為這個人手眼通天,竟然和自己的頂頭上司,也就是處座,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交情極為深厚,就連這一次蘇浙別動隊,竟然也是岳生和處座聯手創立組建的。
別動隊裡面的幫派人員,就是岳生從青幫里挑選出來的,能打能殺的青壯幫眾組成,期間更是出錢出力,前後奔走,為蘇浙別動隊的建立,出了極大的氣力,甚至就連寧志恆現在用來運輸物資的三十輛卡車,都是組建之初岳生捐獻的。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物,寧志恆自然不敢掉以輕心,真要是動手撕破臉,自己肯定是占不著便宜,最後就是他一狠心除了岳生,這其中的後果,也是自己所難以承受的。
不過岳生想要就這樣搶他嘴裡的肉,那也是不夠格的,寧志恆不是不能除了岳生,只是怕後果難料,處座怪罪下來,自己難以交代。
可要是岳生真的獅子大開口,硬要奪這筆橫財,那最後寧志恆也只能是下狠手除之了。
游老六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尷尬,寧志恆的話很直接,但確實說的沒錯,這段時間游老六大批量的出手貴重物資,所賺得的利潤極為可觀,當然也給了自己的師父岳生一份孝敬,可是岳生沒有看上那份孝敬,而是想直接拿走這個生意。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以岳生的為人,平時斷不會做這種事情,可是今天傍晚時分,就真的把游老六給叫了過去,一開口直接就要游老六把貨源的賣家喊出來,面對岳生大佬的積威壓迫,游老六隻能將寧志恆交代了出來。
他可以不怕任何人,但唯獨對自己的師父岳生,是不敢有絲毫的違逆,他的一切都來源於岳生,只要岳生一句話,就可以將他打回原形,扔回浦東鄉下種地,或者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大隊長,岳先生的意思就是想和您談一談,其實有他老人家出面,那些一直躲在暗處,瞪紅了眼睛的傢伙,也都不敢再多生事端的,您說是不是!」游老六生怕請不動寧志恆,回去無法向岳生交差,趕緊努力勸說道。
寧志恆冷哼了一聲,心中罵道,要不是岳生這個傢伙和處座關係密切,老子連你和那些個雜碎一起除了,還真把自己當個角色了。
他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思考了一會,還是不敢真對岳生下手,既然不能除之,就只能談一談了,於是終於點頭答應道:「好吧,我就見一見這位上海聞人,看一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的上午,法租界的一處大宅院,這是一處面積很大的獨棟別墅,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可是進入裡面這才發現,無論是建築材料檔次,做工精細程度,其間裝飾的考究,都是隱隱透出高檔奢華的氣息。
寧志恆這個時候正坐在花園中間的一處陽傘下面,潔白的圓桌上擺放著茶水和精緻的糕點。
他一邊喝茶,一邊靜靜地等待那位聞名已久的青幫大佬。
很快,大廳門打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清瘦男子快步走了出來。
快步來到寧志恆身前,寧志恆也起身拱手相迎。
「岳先生,久仰了,晚輩拜見來遲,還請先生莫怪啊!」寧志恆笑呵呵的說道。
「哪裡哪裡!寧站長大駕光臨,我這小院也是蓬蓽生輝!」這位叱詫風雲的青幫大佬,相貌卻是出乎意外的文弱,笑容和煦,看起來更是讓人感到親切自然,完全不像是一個黑道的魁首,倒像是一個教書的儒雅先生。
他的這句「寧站長」,頓時讓寧志恆眼神一緊。
自己是剛剛上任的上海軍事情報站的副站長,這個消息可是保密的,就是游老六也是不知道的,游老六這只是知道自己別動隊特務大隊大隊長的身份。
因為他以後的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潛伏下來,他的身份除了軍事情報調查處的高層和上海站長鄭宏伯,對任何人都應該是絕密。
可是這位黑道魁首卻是一言道破,這裡面的信息可就有些意思了。
不用說,應該是處座向這位結拜兄弟交了底,看來處座和岳生之間的關係真的是不一般啊!這樣的事情都可以透漏,自己之前還真有點別的想法,現在看來是冒失了。
寧志恆心中詫異,可是神情如常,他笑著說道:「岳先生,不愧是上海灘首屈一指的大亨,消息靈通,就連我這個小小的軍情處少校的調遷,您都是了如指掌,真是讓晚輩佩服的緊!」
岳生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個人就在這花園之中的陽傘下相對而坐。
岳生此時也是臉色肅然,身形端正,對寧志恆說道:「我和玉農兄是患難之交,拜貼的兄弟,就托大稱呼寧站長一聲志恆,可好?」
「自然,自然!」寧志恆連聲答應道,「岳先生是我的前輩,志恆當面請宜,也是應有之意!」
「那好,志恆,今天我們就開門見山,把事情擺在桌面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