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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元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好吧,小泰,你說的有道理,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我聽你的,明天就走,不過你可要為我打掩護,不然我怕崔光啟不會放過我!」
裴泰聽到鄧元凱點頭答應,不由得心中歡喜萬分,這兩天他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左右為難,最後才想出了這樣一個解決方案,這樣對大家都好。
「太好了,我來為你打掩護,你找機會離開,你有偵緝處的證件,可以自由出入上海,沒有人會攔你,偵緝處這裡,我就說你又生病了,為你拖一天的時間,足夠你離開了上海,怎麼樣?」
「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兄弟好聚好散!」鄧元凱輕嘆了一聲,舉出手來示意。
裴泰猶豫了一下,這才將手中的短槍收了起來,也舉出手去,與鄧元凱的虎口相接,重重地握在一起,這才慢慢地鬆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鄧元凱眼睛突然看著裴泰的身後,臉色大變,驚恐地低呼一聲:「處長,你?」
裴泰心神大慌,腦袋不由自主地向後一看,他可是背著崔光啟來和鄧元凱攤牌的,沒有想到崔光啟竟然會找到這裡來。
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圈套,鄧元凱要對他下手!
可惜他還是遲了一步,鄧元凱就只需要他失神地短短的一瞬間。
就在他轉頭的一剎那,鄧元凱的雙手一翻,右手在左手腕一摸,一道鋼絲閃過幽光,同時合身一撲,將鋼絲兜在裴泰的脖頸之處,以極快的速度盤繞了一圈。
裴泰此時大驚,他以前就知道鄧元凱就有這一招制敵手段,可是一個疏忽,還是著了鄧元凱的道,這是要殺人滅口!
他本能地試圖用手去扣纏繞在脖子上的鋼絲,可是晚了一步,鋼絲已經死死地勒在脖子上,深深的陷入肌肉之中,劇烈的疼痛從脖子上傳來。
裴泰試圖發出聲音呼救,可是氣管和喉嚨被緊緊地勒住,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覺得腦袋裡的血液快要爆炸了一樣,他畢竟是受過訓練的特工,危急時刻還保留著一份清醒,乾脆放棄了對脖頸的防護,暗憋出一口氣,右手向自己的腰間摸去,準備掏槍還擊,可是手上的氣力越來越小,堪堪摸到了手槍,卻再也無力拔出來了。
鄧元凱身高力大,又是搏擊高手,他的這個殺招從沒有失過手,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快速置人於死地,他用力將裴泰的身子拖倒,右膝蓋頂在裴泰的後頸,雙臂較力,裴泰脖子上的鋼絲越來越緊,意識在極短的時間裡模糊,很快就喪失了抵抗能力。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鄧元凱眼看著裴泰身子慢慢變軟,最終雙手無力的耷拉著一邊。
過了良久,鄧元凱這才雙手一松,收回了膝蓋。
裴泰的身子像一個麵團一樣,斜斜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半點聲息!
「小泰,對不起!」
鄧元凱惶散無神地站在當地,嘴裡喃喃地說道,他從動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今天已經別無退路,只能以死相拼了。
既然必須要殺崔光啟,裴泰就不能留下活口,否則就是刺殺崔光啟成功,裴泰也會殺了自己為崔光啟報仇,一旦動起手來,驚動了他人,自己就無法逃離上海了。
裴泰也是搏擊的好手,身手不在自己之下,年紀還比自己輕,如果不下死手,稍有鬆懈,死的就是自己,可是他不能死,他還要回家和親人們團聚!
他慢慢地蹲下身子,看著裴泰睜得大大的眼睛,心中愧疚難言,可是彼此之間立場不同,最後只能相互殘殺,他又何嘗願意這樣,親手殺死自己的學生和兄弟!
「下輩子我們再當兄弟!」
鄧元凱的眼中滴下一行熱淚,用手蓋在裴泰的臉上,輕輕為他合上了眼睛。
現在不能再耽誤了,裴泰是崔光啟的隨身心腹,現在已經死了,崔光啟只要長時間沒有看到裴泰,一定心中起疑,自己必須抓緊時間動手刺殺此賊!
之前他完全沒有想到裴泰會直接找他攤牌,逼的他殺人滅口,他現在沒有時間設計和布置,只能倉促行動了。
鄧元凱當下將裴泰的身子托起,放在沙發上,然後將衣架上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這樣是有人進來,也會以為裴泰在沙發上睡覺。
然後自己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收拾了一下微微散亂的頭髮,又認真檢查了手腕中的鋼絲,這是他的殺手鐧,自己今天就要用這個利器取崔光啟這個叛徒的性命,因為這樣不會發出太大的動靜,方便自己得手後逃離現場。
可是他知道,崔光啟的身手可比他強,如果自己沒有在趁對手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制住對方,就必須要使用槍械了。
他又把腰間的手槍掏了出來,退出彈夾,仔細檢查裡面的子彈,然後再合上彈夾,小心地放回腰間,將衣擺放下,仔細確認沒有破綻。
但願一切順利,如果最後逼不得已使用的槍枝,那麼無論刺殺成功與否,那自己都只能以身殉國,殺身成仁!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也算是自己用這條命洗刷之前投敵叛國的恥辱。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到底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生死間的大恐懼再一次考驗著自己。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要是不搏一搏,死的一定是自己,他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