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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又低聲頗有意味地笑道:「不過你輪休的時候,可以來憲兵司令部來找我們,我請你去最好的酒屋,那裡的酒好,人更好!哈哈!」
橫山靖一郎連連點頭,他又何嘗不想和這兩位繼續交好,趕緊說道:「那太好了,我一定前去拜訪!」
石川武志也是會意的一笑,然後順勢將手中的浪琴名表摘了下來,雙手遞到橫山靖一郎的面前,開口說道:「我與橫山君一見如故,這是我隨身的手錶,便贈與橫山君,留作紀念,還請不要推辭!」
橫山靖一郎頓時眼睛一跳,這可是沒有想到的,自己不過是剛剛流露出一絲羨慕之意,就被石川武志看了出來,結果就毫不猶豫地摘下來贈送給了自己,如此豪爽的做派,真是讓橫山靖一郎有些目瞪口呆。
「這?」猶豫了一下,橫山靖一郎就伸出雙手,鄭重地將浪琴名表接了過來,然後頓首行禮,「那就愧領了,真是太感謝了!」
日本社會等級森嚴,平民不能對貴族有非分之想,同時,也不能拒絕上位者的饋贈,否則是對上位者的不敬,橫山靖一郎自然不會這麼不識相,更何況這是他與石川武志友誼的證明,心中哪裡還有不願意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 出手不凡
石川武志和長濱駿平出了辦公室,在橫山靖一郎的一路相送下,上了轎車,帶隊離開了軍營。
轎車後面的座位上,長濱駿平透過車窗的玻璃,看了看身後一直揮手告別的橫山靖一郎,轉頭對石川武志說道:「石川君,這個橫山值得我們這麼做嗎?」
長濱駿平是平時跟隨在石川武志身邊的青年軍官之一,因為他的家鄉也是日本奈良縣,所以石川武志特意挑選來他同行,以方便和橫山靖一郎打交道。
石川武志看著車外的景致,淡淡地笑道:「這是藤原君的安排,我們只管照做就是了,他的眼光不會錯的!」
「原來是藤原君!」長濱駿平自然知道石川武志身後的人是誰,日本頂級貴族的子弟,軍部上原純平將軍的忘年交,據說在香港和租界都有無數產業的大金主,藤原會社的會長藤原智仁。
「長濱君,相信我,只要我們共同努力,以後在中國我們會獲得一直嚮往的生活,無盡的財富,大好的前程在等待著我們,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嗨依,一切都有石川君您的關照,長濱一定馬首是瞻!」
當天晚上,上海法租界裡的一處安全屋裡,王漢民正在和章永相對而坐。
看著一身狼狽的章永,王漢民沉聲問道:「日本人就什麼也沒有說,這麼簡單地把你們都放回來了?」
「什麼也沒有說,我們當然也不敢問。」章永點頭回答道。
他們一行人進入市區後轉入法租界,幾經輾轉找到了王漢民,看到他們竟然安全歸來,王漢民喜出望外,當然必要的詢問還是要有的,不過豐茂商會被扣押的人不少,如果有問題,相互查詢一下就可以證明了。
「密碼本呢?」王漢民鄭重地問道,這才是他最擔心的地方,不然他也不會厚著臉皮去求寧志恆,要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寧志恆反而是他的競爭對手,自己這一次剛一來上海,就在對方面前服了軟,想來真是顏面無存。
章永將一本小巧的藍色密碼本遞到王漢民面前,匯報導:「我把密碼本藏在座位下面的工具箱夾層里,非常地隱蔽,我檢查過了,裡面的暗記都沒有動過,肯定沒有人接觸過。」
王漢民將密碼本接了過來仔細的查驗著,最後才交還給章永,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昨天晚上和寧志恆見的面,請他出手解救你們,可絕沒有想到他的動作會這麼快,這才第二天,日本人不僅放了你們,就連豐茂商會的所有人員車輛和貨物都放了回來,真是手段了得!」
王漢民之前在武漢總部,就聽處座和谷正奇介紹過,知道寧志恆在上海的工作出色之極,所率領的情報站在上海實力雄厚,現在看來只怕其潛勢力還在處座等人的預料之上。
章永也是頗有感觸,他是王漢民的多年心腹,說話少了很多的顧忌,直接說道:「站長,日本人不是因為錢財放了我們,不然昨天老程也不會被他們給趕回來,寧志恆一定有手段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可以讓日本駐軍放人,看來他在上海的能量很大,我們之後要多藉助他們的力量,做起事情來可以事半功倍啊!」
老程就是豐茂商會的老闆,也是情報站的特工。
王漢民聽到這些話,嘴角掠過一絲苦笑,半晌才說道:「寧志恆的光我們是沾不到的,處座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就是用我來擋他的道的,寧志恆肯定是心知肚明,這一次沒有落井下石,反而肯出手相助,已經稱得上大度了,以後再也不好找上門去了!」
章永愕然地看著王漢民,他到底是地位所限,有很多事情並不清楚,現在聽王漢民這麼一說,才知道自己等人初來上海,只怕有些事情並沒有之前想的那樣簡單。
王漢民看著章永有些疑惑,就乾脆點明了說道:「寧志恆此人的背景是保定系,不是處座的嫡系,原本不用太過顧忌,可誰知道這麼一個年輕人,竟然在短短的兩年間就崛起得如此強勢,一年前我聽到總部傳言,只知道他初出校門,就屢立奇功,是個極為出色的反諜高手,日本間諜折在他的手中無數,再後來在淞滬會戰更是出彩,立下的軍功讓處座都無法壓制,又在上海搞的風生水起,現在軍情處一多半的情報都是由他提供的,而且不乏極其機密的重大情報,現在已經是軍情處公認的情報高手,這一次鄭站長失了手,原本應該他來接任站長,可總部卻偏偏把我派來,占住上海站站長的位置,阻止他上位,這樣的人,卻要我去和他打擂台,想一想都覺頭痛,我們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