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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兄妹各自猜測的時候,林震指著林慕成對寧志恆介紹道:「這就是慕成。」
然後又伸手示意,介紹道:「寧志恆!軍統局行動二處處長,也是我的忘年交,你們是校友,以後多親近親近。」
林震此言頓時讓林慕成一驚,他沒有想到,父親口中的忘年交,竟然會是軍統局的高層,這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對父親知之甚深,作為一個古板守舊的老牌軍人,父親一向對那些搞情報的特務們沒有什麼好感可言,甚至骨子裡是鄙視,是戒備,還在私下裡多次和自己表露過這個態度,可是今天看來,在對待寧志恆的態度上,完全是對待自己人的樣子,根本沒有半點牽強和偽裝,這是發生了什麼?
林淑嵐更是詫異,她雖然沒有見過寧志恆,但是從衛良弼的口中,對寧志恆可是了解甚多,這位可是衛良弼的同門師弟,兩個人關係莫逆,在軍統局相互扶持,共同進退,勝似親兄弟一般,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突然登門,而且自己的父母對待他的態度,親切而自然,一時間不禁是睜大了眼睛,看著寧志恆不知所以,為什麼同樣是搞特務的,待遇會這麼不一樣呢?
寧志恆搶先一步,笑著對林慕成說道:「學長是七期二班,我是十一期三班,早就想結識學長,只是沒有機會,今天可是機會難得!」
寧志恆的姿態放得很低,完全是以一個學弟的身份向林慕成示好,林慕成自然是不敢怠慢。
原因很簡單,因為寧志恆的職務遠在他之上,同樣是上校,林慕成這個上校旅長,不過只管轄手下那五千多人。
可是寧志恆這個上校處長,卻負責對國軍軍方的軍紀軍規進行全面監察,關鍵時刻,可以轄制各個作戰部隊的監督執法權,可謂是位高權重,不要說現在,就是林慕成再進一步成為將官,依然還要受寧志恆的轄制,林慕成是非常清楚這一點的,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寧志恆也可以稱得上是林慕成的上官。
林慕成當然也知道,寧志恆之所以有這樣的態度,肯定是看在父親林震的面子上,不然兩個人的職務相差甚遠,寧志恆是萬不會這麼殷勤示好的。
「寧處長太客氣了,我也聽說寧處長年輕有為,早有心拜會,沒有想到今天會在家中相遇,幸會,幸會!」
兩個人簡單的握手示意,林慕成也表現的頗為熱情。
他可不是初出茅廬的楞頭青,也不是那種單純倚仗家世的紈絝子弟。
他早早被安排在軍中歷練,做過排長,連長,團級參謀,師級參謀,甚至是機要秘書,最後擔任軍事主官,這麼多年接觸多少人和事,早就已經磨平了稜角,為人也是處事練達。
雖然他心中是極為牴觸寧志恆的,但卻是態度和藹,親切自然,完全是一副相見恨晚的表現。
寧志恆暗自點頭,這個林慕成到底不是一般人,如果自己不是知道他的底細,只怕還真的信以為真了。
林震卻是哈哈一笑,揮手說道:「什麼處長不處長的!志恆不是外人,我們只論私誼,慕成你以後就叫他志恆,在這裡不談職務。」
寧志恆一聽趕緊點頭,他自然是識趣的,順著林震的話就說道:「還是佑公說的對,我們在家中只論私誼,我稱學長為兄,學長就叫我志恆,這樣也顯得親切,哈哈!」
林慕成看著寧志恆如此熱情,自然不敢拒人於千里,他也點頭答應道:「那好,卻之不恭,志恆,那我就托大了!」
「應該的,應該的!」
兩個人在這裡客氣,幾句話下來,很快就拉近彼此的距離,這個時候接風宴已經布置好,林震站起身來,笑著說道:「走,今天可是好日子,慕成回來了,志恆又送來好酒,我們今天好好喝一杯!」
在主人的邀請下,寧志恆當然也不客氣,與林家人一起進入餐廳,各自落座,共進午餐。
林震命人取來寧志恆送的汾酒,指著寧志恆面前的酒杯說道:「志恆,今天可都是白酒,你這個浙江人喝不喝的習慣?要不我給你拿瓶黃酒?」
寧志恆擺手笑道:「佑公,不怕你笑話,我雖是浙江人,可是從小都不讓沾酒,後來上了軍校,倒是我的老師是山東人,我天天去老師家蹭飯,一直喝的都是白酒,黃酒是喝不習慣的!」
林震一聽,不覺心中舒暢,看著寧志恆越來越對脾氣,拍案笑道:「這就對了,我就說嗎,這黃酒軟綿綿的,就是喝不痛快,還是白酒夠勁!賀永年在軍校這麼多年,別的我不知道,可是能把你教出來,這就是一大功勞啊!哈哈!」
酒杯斟滿,全家人舉杯同慶,酒過三巡,寧志恆舉杯向林慕成敬酒,笑著說道:「佑公德高望重,學長青出於藍,如今更是戎馬倥傯,投身抗日前線,志恆是欽佩之至,可惜不能像兄長一樣,直面敵寇衝殺在前沿,我敬學長一杯,預祝學長旗開得勝,建功立業,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林慕成也趕緊舉杯相迎,他對寧志恆心存顧忌,自然要小心應對,也笑著回答道:「志恆客氣了,你雖然沒有和我們一樣衝殺在前沿,但也是盡心衛國,只是各有分工而已,不必介懷!」
兩個人對飲一杯,林震卻是對林慕成笑道:「你這話有問題,不要以為就你是軍中翹楚,靠刀槍掙下的功勞,志恆雖然年輕,可是軍功不下你,當年淞滬大戰,我軍在正面戰場節節敗退,損失慘重,可是志恆在浦東戰場,率領六百人的部隊就接連殲滅兩支日軍特工大隊,共五百餘人,這可是在統帥部里數得上的軍功,後來還保下了我們唯一的重炮部隊,當時張長官連發數封電文為志恆請功,這才晉升了中校軍銜,你啊!心裡不要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