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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志恆這時也站了起來,他將目光看向了邊澤,輕聲建議說道:「我以為還是暫時不要動刑,這個駱興朝留下來也許對我們還有一些用處,一旦動刑,很容易會被有心人看出來,還是和他談一談,讓他反正,再次為我們所用。」
寧志恆的這個建議,頓時讓鄭宏伯眼睛一亮,覺得這個辦法不錯,自己在日本人的內部一直沒有情報來源,但是通過日本人對駱興朝的指令,也許可以接觸並推理出一些情報,而且還可以傳遞一些自己需要日本人知道的假情報,豈不是一舉兩得。
想到這裡,他連忙出聲道:「科長,志恆的這個想法非常好,駱興朝本來就是我們的人,他只不過是被日本人嚴刑拷打才投敵的,只要我們曉之以利,給他一個活命機會,讓他沒了顧慮,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邊澤聽到寧志恆和鄭宏伯都這麼說,當下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敢負隅狡辯,就不用客氣了!」
商量已定,當下三個人跟隨侯偉兆一起來到了一間隱蔽的房間裡,這是一處很大的房間,裡面的陳設和南京總部的那個審訊室很相像,陰暗潮濕,還透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這是侯偉兆處理重犯才使用的一間審訊室,一般人都不會靠近。
駱興朝被脫的只剩下內褲,被緊緊的捆綁在粗大的木架上,眼光中充滿了絕望,這個時候兩名侯偉兆的心腹,正在將火炭盆端到了他的面前,隨手將一柄烙鐵扔進了盆里。
看著這一幕,駱興朝的眼睛閃出一絲恐懼的目光,這種痛苦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可是招認了就可以倖免嗎?
當然不可能,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軍法無情,家規森嚴,叛變投敵絕對是死路一條,承認了就等於是自絕,駱興朝的心裡不免升起一絲僥倖之心,也許死不承認,還有一絲生機。
這時他聽到紛紛踏踏的腳步聲傳來,抬起頭來就看到一行人走了進來,心頭一緊,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何去何從?
鄭宏伯揮了揮手,兩名侯偉兆的心腹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都退出了審訊室。
屋子裡只留下了邊澤和鄭宏伯,還有寧志恆和侯偉兆四個人,鄭宏伯咳嗽了一聲,示意侯偉兆可以開始了。
其他三個人都坐了下來旁觀,只有侯偉兆來到了駱興朝的面前,他面帶著一絲惋惜之色,開口說道:「興朝,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我不想多說,看在你我多年的情份上,我特意向站長求了情,只要你肯反正,回到民族的大義上來,重新為我們的國家效力,我們可以讓你戴罪立功,只要你立下大功,之前的事情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你仍然是我們的同志。」
聽到侯偉兆的話,駱興朝孤疑的看了看侯偉兆,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三個人,嘴唇動不動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不出一聲。
侯偉兆的臉色一變,聲音中透出一絲寒意,他再次說道:「興朝,我們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家規,你是知道的,投敵叛變是什麼後果?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的家人著想?」
駱興朝聽到侯偉兆提到自己的家人,臉色頓時一變,他知道軍事情報調查處對於叛徒可是絕不容情的,甚至連家人也不會放過的。
這時候鄭宏伯也起身來到駱興朝面前,他是軍情站的站長,平時積威甚重,駱興朝對他一向都是敬畏有加。
鄭宏伯上前鄭重其事的說道:「駱興朝,我知道你還有一絲僥倖之心,可是你也是做特工的,你說說看,你這一身的傷痕是怎麼來的?大家都是行家,你可不要說是什麼摔傷之類的話!」
說到這裡,鄭宏伯用手點了點駱興朝身上眾多的傷痕,再次說道:「這可明顯都是受刑之後的痕跡,兩個月前你回老家探親,我剛才已經派人去了無錫,到你的老家調查你回家的情況,很快就會有回音,這一點你抵賴不了。
你身上的問題這麼明顯,換做是你我易位處事,你會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不要心存僥倖了,駱興朝,我是軍情站站長,全面負責上海諜報工作,我身後是南京總部的邊科長,我們的老站長,軍事情報調查處舉足輕重的人物,我們兩個人給你保證,只要你洗心革面,重新回到我們的隊伍之中,戴罪立功,我們可以對你之前的投敵行為不予追究,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我想你應該相信我們兩個人的承諾。
可是如果你仍然冥頑不靈,負隅頑抗,不但背叛了民族和國家,成為民族的罪人,最後丟了性命,死後還要背上罵名!就是你的家人我們也不會輕易放過的,孰輕孰重,你仔細好好考慮吧!」
鄭宏伯的這一番話,軟硬兼施,曉以厲害,從服從民族大義,到自身的性命攸關,最後乾脆就是以家人相威脅。
此言一出,駱興朝再也升不起半點抵抗之心,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又怎麼會背叛民族和國家,況且鄭宏伯說的確實是實情,自己這身上的傷痕,根本無法解釋。
鄭宏伯甚至還派人回自己的無錫老家進行調查,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夠回到無錫老家,就被日本特工半路抓捕了,受刑不過,又在特高課養個半個月的傷,這些只要一回老家調查,就清清楚楚了,現在的確是無法抵賴了。
駱興朝的心裡鬥爭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無奈至極的說道:「站長,我愧對黨國的栽培,確實在回家的路上被日本人給抓捕了,寫下了自白書,還被拍個照片,日本人給了我一筆錢,很多的錢!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