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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衣物他們平時根本就不穿,都是用來在行動中專門做偽裝用的,妻子卻從箱底里翻出來進行整理,這是要做什麼?
丁明珍看付勝遠詢問,只好點頭說道:「我想明天去市里一趟。」
付勝遠一愣,羅雨澤特別交代過,在行動之前,青島站人員嚴禁外出,減少露面的機率,丁明珍是知道這一點的。
看著付勝遠詢問的表情,丁明珍只好再次解釋道:「之前大哥打電話,說是父親在今天上午出了車禍,我實在放心不下,想明天去醫院看看。」
付勝遠一愣,他和妻子是患難夫妻,伉儷情深,對妻子的家人,他也是很看重的,岳父出了車禍,他也是頗為擔心,趕緊問道:「現在父親的情況怎麼樣?」
丁明珍輕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擔憂,說道:「大哥在電話里說,父親生命是沒有危險的,可兩根肋骨被撞斷了,還流了不少血,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了這麼重的傷,情況很不好。」
付勝遠皺了皺眉,出於一個老牌特工謹慎多疑的習慣,讓他本能地懷疑一切異常情況,尤其現在是特殊時期,王漢民專門來到青島,甚至已經明確追查到了肖國元的身上,可見他的目標是青島站無疑。
現在這個時候,自己的岳父突然間出了車禍,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他趕緊追問道:「車禍的原因查明了嗎?是突發的,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丁明珍聽到付勝遠這麼問,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她到底也是力行社時期就參加情報工作的特工,警覺性不比付勝遠差,之前只是因為親人受傷,關心則亂,現在聽到付勝遠詢問,也覺得有些不對。
她猶豫了一下,語氣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大哥在電話里說,對方是因為剎車失靈,導致車輛失控,才把父親撞傷了,警察已經抓了人,還扣了車。」
聽到這裡,付勝遠心神一松,肇事的人員和車輛都被抓住了,這說明肇事者沒有及時逃離現場,應該不是提前預謀的行動。
不過,他還是溫言勸道:「明珍,現在是非常時期,羅雨澤嚴令青島站所有人員不得擅自外出,軍令如山,你我也不能夠例外,再說,父親的傷勢還算穩定,還是等行動之後,你再去看望老人吧!」
丁明珍一聽,嘴巴張了張,最後失望的把手中的衣物放下,無奈的說道:「真要是行動完成了,青島市一定會全面戒嚴,我更不能去了,唉……」
儘管丁明珍心裡有千般不願,但她畢竟知道軍統局軍法森嚴,如果真出了問題,影響了行動,不要說是自己,就是自己的丈夫也會被嚴厲制裁的。
付勝遠看到妻子放棄了看望老人的打算,也是鬆了一口氣,他手扶著丁明珍的雙肩,輕聲說道:「你我都是黨國軍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只能委屈你了!」
兩個人一時傷感,心情都是有些壓抑,半晌無話,突然付勝遠想了什麼,皺起眉頭問道:「大哥是怎麼通知你的,是不是用了家裡的電話?」
丁明珍搖頭說道:「沒有,我曾經囑咐過他,如果有緊急的事情找我,只能用不相干的公用電話通知,時間不能太長,電話里也不能提我的名字。」
付勝遠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唉!這一次行動如果成功了,自然是奇功一件,可是青島的局勢會更加惡劣,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加嚴密地搜查和追捕,我們的日子更難熬了。
明珍,說實話,我倒也不求總部給我什麼獎賞,就想憑著這張老臉,求局座把我們調回後方,過幾天平平安安的日子。」
「你是在做夢吧?只要你敢提,局座肯定會直接以臨陣退縮之名制裁你我,軍統的家規你忘了?」
丁明珍沒好氣地白了丈夫一眼,不過她也知道,這不過是丈夫的牢騷之言,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提這個荒唐的要求。
付勝遠聞言苦笑一聲,他也就是隨口一說,局座的為人他是清楚的,御下最是嚴厲不過,他又怎麼敢有膽量去捋這個虎鬚?
付勝遠不在多言,他習慣關門打烊前,要去查一查門窗,於是又轉身出了房間,漫步向著樓梯,剛走到一半,就聽見樓下有桌椅倒地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緊走幾步來到茶莊的大廳,可是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茶莊的門板竟然開了一扇,夥計老趙斜躺在桌椅上,脖頸拐了一個大角度,頭軟軟的耷拉在一旁,已經沒有了聲息。
與此同時,自己身邊也被人欺在身旁,兩隻黑洞洞的槍口緊頂著他的額頭。
「別動,動就沒命!」
付勝遠頓時身子一僵,心頭一沉,一時間渾身血液都冷冰冰凝固在一起,他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
這個時候,大廳中間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一身的破衣爛衫,只見他一伸手摘下頭上的破氈帽,一臉的笑意,向著付勝遠一拱手,開口說道:「勝遠兄,一別經年,別來無恙啊!」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深夜審訊
「王漢民?」
付勝遠艱難的吐出了一句,雖然他和王漢民之前沒有打過交道,只是見過幾次面,但是多少還有些印象,再加上他早就知道王漢民來到青島,追查青島站的事情,所以一見面,儘管王漢民形象有些變化,但還是認了出來。
「勝遠兄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