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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同行們的本事只怕遠在自己想像之上,他剛來上海的時候,就在谷正奇那裡知道,寧志恆本人就是一個難得的情報奇才,手下更有一班精明強幹的人才,霍越澤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寧志恆的破格提拔之下,年紀輕輕就身處高位,端是不能小視。
對於王漢民的話,霍越澤沒有接茬,而是直接開口問道:「我們在法租界裡發現了三名可疑的目標,已經監視了一段時間了,這三個人我們一直不能判斷他們的身份,我們一直懷疑,這三個人很有可能是日本人,地下黨,中統局,還有你們上海站的人員,所以一直是監視為主,今天藉此機會,我想向王站長求證一下,如果不是你的手下,我接下來就要直接抓捕審訊,到時候可別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傷了自家人!」
王漢民眼睛一緊,他在法租界這半年裡當然也沒閒著,還是埋下了幾個棋子,難道落入情報科的眼中了。
但是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如果真的被對方發現,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真的是自己手下的棋子,也已經落入對方的眼中,自己不吐實言,對方就要下手了。
「你請說吧!我一定據實相告!」
「那好,我想請問一下,法租界總巡捕房裡,在兩個月前,招收了兩個新的巡捕,名字叫做田安意和孫廣林,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否是上海站的成員?」
王漢民一聽心中一松,自己並沒有在巡捕房安插棋子,這兩個人當然不是自己的人,他搖頭說道:「這兩個人不是上海站的成員。」
霍越澤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那麼淑蘭書寓的頭牌安如薇?」
王漢民又搖了搖頭,回答道:「也不是,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女人!」
霍越澤看著王漢民的表情,知道他沒有必要在隱瞞,自己已經說過了,如果否認是上海站的人員,自己就要動手抓捕,王漢民自然知道輕重,不會再刻意隱瞞。
「那好,我沒有問題了,等過幾天風聲過後我再來看你們。」
霍越澤和兩個人相談片刻,便拱手告辭,匆忙去向寧志恆匯報。
一處安全屋內,霍越澤將手中的資料遞交給了寧志恆手裡,指著結構簡圖,開口說道:「法幣應該是在四層東側的會議室里,當然現在應該改成庫房了,從這方面來看,他們的準備工作做得還是不錯的。」
寧志恆仔細的翻閱了一遍這些資料,心裡也有了一些判斷,沉聲說道:「我們也不能夠全依靠他們的資料,該做的偵查工作還是要做,這項任務我會親自主持,你這段時間還是留在法租界裡調查日本潛伏小組,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也該有個結果了,我估計這一次上海站之所以失敗,問題就出在那些潛伏小組身上,你要從多方面入手,儘快把其他兩支潛伏小組清除掉,不然早晚是個隱患。」
霍越澤知道潛伏小組的事情遲遲沒有進展,處長這是對他這一段時間的工作並不滿意。
他趕緊點頭答應道:「處座,我正有事情向您匯報。」
說完,他把今天向王海民詢問三個可疑目標的事情,匯報給了寧志恆。
寧志恆沉聲問道:「這三個目標這段時間有異常現象?」
「沒有,據我們的觀察,他們目前表現的一切都很正常,當然我們不可能跟得太緊,並不能夠完全保證他們沒有和外人接觸。」
寧志恆思考了一會兒,目前來看這三個人還是表現正常,除了那兩個巡捕表現的有些異常,和出現的時間比較巧合之外,還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
至於那個交際花安如薇,懷疑她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為她是這兩位巡捕的介紹人。
如果這三個人真的有問題的話,排除了上海站的可能性,那麼地下黨的可能性也很小,因為地下黨是不可能採用交際花這種手段的,這也是它的組織紀律性決定的。
紅黨的地下黨有三大原則,那就是:
第一,地下黨組織除清除叛徒外,不許搞暗殺活動。
第二,地下黨組織不能同時兼搞武裝鬥爭。
第三,地下黨不用美色獲取情報。
也正是這三條原則的限制,讓地下黨的工作不同於其他任何勢力的諜報組織,他們的動機和目的更為純粹,凝聚力和向心力也最強,黨員的忠誠度也最高。
排除以上這兩種可能,那就只能是中統局或者是日本人,中統局在上海的組織前段時間已經被石川武志所破獲,只留下其代號為蝙蝠的首領逃生,這三個人是中統局特工的可能性也很小。
剩下一個就是日本人的潛伏小組成員,他開口說道:「從各方面分析來說,最初是兩個巡捕引起了我們的懷疑,他們身上確實有可疑點,你們先抓捕這兩個巡捕,拷問一下他們的口供,分開審問,查清楚到底是何方人物,如果真是日本特工,就想辦法把其他人給挖出來,日本人捅了我們一刀,我們也要還以顏色!」
「是!」霍越澤點頭答應道。
兩個人分手之後,寧志恆徒步走回家中,他現在出來一趟很不容易,因為自從被刺殺後,身邊的日本保鏢又增加了四個人,對他的保護更加的嚴密。
每次他要單身出門,都要刻意地交代一遍,木村真輝等人才不會跟隨他。
好在寧志恆在藤原會社說一不二,命令一出,這些保鏢都不敢多言,就是這樣,寧志恆出門的時間也不敢多停留,儘量不引起手下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