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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忠只好點頭說道:「我一時之間也沒有細問,等我去打聽一下。」
田文柏此時也覺得有些棘手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不能插手,不然只怕有不測之禍。
想到這裡,他低聲說道:「老錢,給你一句忠告,這件事情你去查的時候,動靜別大了,真要是行動二處動的手,牽扯進去就是個大麻煩,要我說,不過就是些外圍,何必管他們死活,這些人死了,自然有新的人手,沒有必要去觸寧閻王的霉頭,碰著就死,挨著就亡,通遠門外的野鬼還少了,何必呢?」
田文柏這已經是肺腑之言了,很明顯不願意再為錢忠打聽消息了,錢忠也是深以為然,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也只能撒手不管了,退一步說,就算是順元堂這些人把自己殺人奪寶的事情交代出去,自己去求局座,至少能保下自己的性命,可如果牽扯到別的事情,那可就難說了。
想到這裡,錢忠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老田,還是你看的清楚,我會小心地,這些人大不了就換了,我也省心。」
聽到錢忠的話,田文柏也是鬆了口氣,他不敢再多留,免得錢忠又出什麼么蛾子,打了聲招呼,轉身開門離去,留下錢忠在屋子裡發呆。
錢忠在腦子飛快的盤算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實地查一查,確認一下,不然心中總不踏實,但他也打定主意,如果查到真是行動二處動的手,他轉身就走,絕不插手此事,躲得越遠越好。
錢忠想到這裡,不再有半點耽擱,他起身就要出門,可是走到門口又猶豫了一下,剛才田文柏說的對,自己要是調查這件事情,只能偷偷摸摸的查,動靜越小越好。
於是他離開了軍統局總部,趕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脫下軍裝,把中山便裝換上,在鏡子裡照了片刻,卻是眼珠一轉,又三兩下脫了下來,從箱子裡翻出一身粗布短布,穿在身上,取出一雙黑色布鞋套在腳上,這次再站在鏡子前面,頓時形象大變,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快步出了自己的家。
來到門口,他沒有去開自己的配車,這輛軍用吉普太顯眼了,他走到街邊,揮手招了一輛黃包車,坐了上去,吩咐了一聲,迅速離去。
第九百二十章 一場好戲
錢忠在距離順元街一個街區的地方停了下來,打發走了黃包車,自己徒步前行,很快來到一戶人家的門口,伸手輕輕扣門,不多時,裡面探出一個腦袋來,看見是錢忠,趕緊把他讓了進去。
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形不高,卻很敦實,容貌普通,皮膚暗黃,他就是順元堂里的一個小頭目章勝,今天就是他給錢忠打的電話。
錢忠進來後,找了個凳子坐下,章勝趕緊去給錢忠倒了杯水,陪著笑臉說道:「組長,怎麼打扮成這樣,我差點沒有認出來,您喝點水!」
錢忠嫌棄的把水杯推在一邊,直接開口問道:「你給我說一說具體情況,怎麼就讓人全給端了?」
章勝只是順元堂的一個小頭目,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錢忠安排監視順元堂幾名主要成員的眼線,這也是情報處用來控制外圍的一種手段。
章勝開口說道:「我也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今天到了堂口才知道,舵把子和幾個排頭都不見了蹤影,我們去他們家裡找人,才知道昨天深夜一起被人抓走了,現在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才給您打電話報信。」
錢忠問道:「他們被抓的具體時間知道嗎?」
「都是凌晨一點左右!」
「這就是說,這是有計劃的同時動手,每個人大概有多少人動手?」
「聽這些人家裡說,最少也有七八個壯漢,都是中山裝,短頭髮,手裡一色的短槍,走的時候還是用鐵拷子鎖的人,一準是官家人幹的,可不像是警察,大家都說是軍統乾的。」
這些渾水袍哥也都是混跡市井多年的精明人,只一詢問就知道動手抓捕的不是普通人。
聽到章勝的話,錢忠暗自估算了一下,他非常清楚軍統局的編制,這麼多人同時動手,最少需要兩個行動隊的人員,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個行動組長參與其抓捕行動,而在軍統局裡,組長級別的軍官就已經算是中級骨幹了,這樣的人絕不會管那些市井之間,雞毛蒜皮的小案子,顯然,順元堂被人一鍋端,這絕不是一個小動作。
錢忠再次問道:「知道這段時間,這幾個混蛋瞞著我做了什麼事兒?惹了什麼人?尤其是軍統局的人?」
章勝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組長,軍統局的人也能惹嗎?我們真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堂口裡亂成一團,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不知道闖了什麼禍事,您看現在該怎麼辦?」
錢忠此時哪有心情管這些人的死活,他此時幾乎可以肯定,順元堂這些人就是被軍統局行動二處抓走的,如果是局本部的處室動手,這麼大的動作,田文柏早就查出來了,不行,現在必須要及時撇清自己,脫離險地才是。
「別說了,這段時間你老實待著,什麼事情也不要出頭,別起什麼心思,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有消息儘快通知我!」
說完,錢忠從兜里掏出幾張鈔票,扔給章勝,不再有片刻的停留,快步出門離去。
一直到走出一條街區,錢忠這才輕舒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但願此事與自己沒有瓜葛,能躲過這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