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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座看著手中這一份電文,眼中的恨意難以掩飾,他沒有想到,時間過去一個多月了,段鐵成和王漢民就搞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老實說,損失的那麼多行動隊員,對於局座來說無足輕重,軍統局有的是人手,他損失的起。
他惱火的是,段鐵成和王漢民的無能,白白浪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一個多月里,日本人到底取得了什麼樣的進展?那十億法幣會不會就快完成印刷了?
再有就是徹底驚醒了日本人,讓他們有所防範,這一次之後,再想突襲日本人的印刷基地,就更不可能了,致使接下來的任務將更加困難。
其實這個時候,局座還不知道連家舊宅里的黃金被盜的事情,因為甘明軒還在回重慶的路上,王漢民他們也怕被局座斥責,根本就沒有上報這一情況,不然的話,現在局座就會派人把這兩個人抓回來嚴加處置。
「段鐵成昏聵無能,王漢民畏首畏尾,此次行動失敗,這兩個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忠信,你覺得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
黃賢正聽到局座的問話,就知道局座心裡並沒有打算對著二人進行嚴懲,他們都是局座的嫡系,真要想對他們下手,用不著向自己詢問,這是想找個台階下啊!
其實以局座的性格,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兩個人,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考慮。
段鐵成一直是邊澤的副手,也是自己多年的親信,關係遠比之前的鄭宏伯近,這一次出了差錯,自己當然要酌情處置,不過以軍統局森嚴的家規,這一次段鐵成不死也要脫層皮!
局座考慮最多的是王漢民,上海站的地位和重要性不言而喻,之前鄭宏伯出了事情自己強壓著不讓寧志恆上位,壓制保定系的力量,安排王漢民接手上海站的工作。
這一次王漢民又出了差錯,難道真的把王漢民撤了,那自己還以什麼藉口強占住上海站的位子不放手,上海情報科豈不就是可以趁虛而入,順利接掌上海站。
不,決不能這麼做!上海站的工作只能掌握在自己手裡,這事絕不容商量。
他開口詢問黃賢正,也是打著試探的心思,看黃賢正到底有沒有心思,再次插手上海站。
如果黃賢正主張嚴懲這兩個人,就說明他還沒有死心,再次試圖擴大保定系的力量,那局座就要小心應對了,如果他主張放過這兩個人,那就說明一切還好,他願意保持現在的平衡,自己用不著太過於防範了!
黃賢正心思剔透,對這勾心鬥角的手段洞悉無遺,他看出局座的心思,也知道他對自己防範甚深,如果自己強來,反而讓對方過激反彈,加深對自己的防範。
「局座,我認為這件事情雖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但也並不是沒有一點效果,最起碼他們成功刺殺了日本情報官和漢奸,這也是功績啊,還請局座酌情處理!」
聽到黃賢正這麼說,局座的心神一松,戒備之心稍微緩和了一下,在這個緊要關頭沒有落井下石,看得出來,黃賢正還是很明白事理的。
邊澤是段鐵成的老戰友及朋友,對段鐵成的處境揪心不已,看來黃副局長如此說,也趕緊勸說道:「是,局座,鐵成他們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說起來也竭盡全力了,到現在還被困在上海市區生死未卜,縱然有過,也有苦勞在身,還請局座網開一面,讓他們戴罪立功!」
「啪!」的一聲!
局座一拍桌案,冷聲說道:「還想戴罪立功,你看看他們,自身尚且難以保全,若不是情報科伸出援手,現在只怕已成為日本人的階下囚了!」
趙子良在一旁說道:「局座,我提議,由志恆前去上海處理此事,在我們軍統局裡,論行動能力誰能比得過志恆,必然不會讓局座失望!」
「不妥!」
趙子良的話一出口,局座和黃賢正都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讓屋子裡的其他人都是一驚,除了衛良弼以外,大家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兩位局座都清楚,此時的寧志恆正坐鎮上海,如果在會議上同意這個提議,那麼行動的時候,大家都會知道寧志恆身在上海,這是絕不可以的。
寧志恆在上海的責任重大,他不僅身負著收集情報網情報的任務,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握有一條黃金走私渠道,這條渠道的利潤驚人,不僅是用來收集購買情報網的情報,同時也是局座和黃賢正的聚寶盆。
尤其是黃賢正,自從開通國統區走私渠道之後,各種管制物資,軍用物資,都源源不斷的輸送到了重慶地區,數量之大,種類之多,讓黃賢正這樣的人物都嘖舌不已。
現在重慶之所以能夠將緊俏物品和軍用物品的價格控制下來,完全得力於寧志恆的走私渠道,以前是有價無市,到處都沒有貨源,價格無節制節節攀升。
雖然現在也是價格居高不下,但畢竟是有價有市,只要你肯掏錢,在黑市上就能夠找到這些貨物,價格也沒有無節制地一路飛漲,總之一切還都在控制之中。
當然這裡面利潤也是極為驚人,保定系從中得到了巨大的好處,軍中需要的藥品,汽油,電池,電子元件等等一切都是優先供應,這讓保定系的大佬們對黃賢正的工作大為滿意,一時間地位上升了不少。
別的不說,單說是現在被視為救命寶物的磺胺,經黃賢正的手,就送出去好幾箱,結下了多少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