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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日本人根本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從武漢運輸到重慶來,他們只需要花費很少的錢財就可以在本地購買。
邵文光也是清楚這些情況的,他思慮了片刻,疑惑的說道:「您懷疑這並不是煙土,可是這些人的口供上都說是煙土,他們之前可並沒有機會串供的。」
寧志恆點頭說道:「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日本間諜的內部分工明確,信風小組只是負責運輸渠道,武漢總部運輸了其他重要的物品,但因為保密的原因,並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們,只是以煙土為代稱,信風小組沒有去私自拆驗貨物,他們以為是煙土,所以口供上都是一致的。
第二種可能,那就是物品本身確實是煙土,只是這種煙土與普通的煙土不一樣,一定有它特殊的用途,否則日本人絕不會千里迢迢運送普通的煙土進入重慶來。」
邵文光仔細想了想,突然說道:「您說會不會是『大土』,或者是『迤南土』,這兩種煙土品質最佳,都是煙土中的極品,川蜀之地售賣的都是『川土』,品質相差很多,日本人用這些極品煙土有重要用途。」
所謂的「大土」,就是印度產的「派脫那土」,俗稱為大土,產於印度,輸入中國時,製成了大圓球式樣,顏色呈黃黑色,質地較軟,裹以菸葉,是鴉片中的極品,質量高,售價當然也高。
迤南土,是國產雲南煙土中的極品,質量最好,色香味俱佳,有「王中之王」的美譽,嗜食鴉片的人稱之「半里聞香味,三口頂一錢」的說法,但是也是價高難求。
而川土,顧名思義,就是產自四川省,產量很高,但質量不高,頗有毒性,對人體的危害也大,但是售價低廉,即使是平民百姓的菸民也樂於吸食。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種煙土,因為產地的不同,質量也不同,就是日本人在東北,也大量種植罌粟,熬製鴉片,被被稱為「邊土」,又稱『東土』,產自黑龍江、吉林、遼寧三省,日本人將熬製的煙土推銷中國各地,謀取暴利。
寧志恆對於煙土的情況並不了解,想了想,沉吟了片刻說道:「很有可能,也許他們使用這種極品煙土收買或者控制策反的目標,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不太清楚這種煙土成癮的程度有多大,能不能達到控制人心的地步,這需要好好的調查一下。」
寧志恆沉默了一會,仔細思考後,又斷然說道:「我去重新審訊這幾個主要成員,要確實搞清楚,他們運輸的到底是什麼,這一定是一個突破口!
你去查清楚他們交代的這幾個投放地點,他們口供上說,每一次的投放地點都是對方準備的,他們把物品放在投放點就離開,雙方都不見面,其中煙土的投放點在趙家崗走馬街四十六號,你去看一看,在投放的時間段里,房子的使用權在誰的手裡?是房主還是租客?這都是很關鍵的線索,總之要搞清楚一切情況,我們要順著這條線,找到日本間諜組織,還是那句話,動作要快!」
「是,我馬上就去!」
寧志恆不再有片刻的耽擱,他馬上趕到審訊科,重新提審了戴安河等主要成員。
「你跟我解釋一下,口供上說,除了武器和電台之外,這半年來你們運輸了七次煙土,這裡的煙土到底是什麼物品?」
寧志恆看著戴安河,如果在信風小組裡有人知道真正的實情,那麼一定非戴安河莫屬,他是信風小組的最高指揮官,知道的機密最多。
戴安河看著寧志恆連連搖頭,急聲否認道:「確實是煙土,總部的電文里就是這樣通知我的,我也沒有打開確認,煙土的味道很大,而且因為運輸上的安全,每一次的包裝都非常隱蔽,全是用油布包裹,在密封進木箱之中,我並沒有打開查驗過,所以就馬上安排投送了。」
寧志恆冷冷的一笑,問道:「千里迢迢送一些煙土進來,你難道沒有起疑嗎?」
戴安河搖頭說道:「組織內部各司其職,我只是負責運輸,至於運輸的到底是什麼物品,我無權查看,甚至也不應該查看,我們這行,好奇心不能太重。」
第八百零六章 紅色煙土
寧志恆對戴安河的介紹當然不能夠滿意,直覺告訴他,搞清楚這些「煙土」的真實情況,就是他找到日本間諜組織的關鍵。
寧志恆冷冷地看著戴安河,試圖從他的反應中判斷真偽,可是最後還是沒有發現異常。
「看來你還是心存僥倖,對於頑固分子,我一向是不會手軟的。」
寧志恆不願意再多說,揮手示意,審訊人員不敢怠慢,再次上前對戴安河施以重刑,屋子裡再一次瀰漫著血腥的味道,響起了戴安河悽慘的哀求之聲。
儘管寧志恆多次施加壓力,戴安河被折磨的昏迷了好幾次,可是最後戴安河還是堅持說,並不知道所謂的煙土到底是什麼物品,看著已經失去清醒意識,血肉模糊的戴安河,寧志恆終於還是結束了審訊,看來在戴安河這裡是沒有收穫了。
接下來寧志恆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又重新將信風小組主要成員熬練了一遍,審訊室里的慘叫之聲不絕於耳,直到他即將快失去耐心的時候,這次終於出現了轉機。
張興亞的下線,也就是綢緞莊老闆婁少廣,在經受了再次的嚴刑拷打之後,終於受刑不過,吐露了一個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