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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看向了今井優志:「尤其是特高課超越了權限,即便是對高杉仁希有所懷疑,按照程序,你們應該通知外交部,由我們部門進行內部調查,而不是單方面的進行跟蹤監視,如果我猜的沒有錯,你們接下來就會秘密抓捕高杉仁希,我鄭重警告,這是對外交部的挑釁,我們絕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井原太智的話擲地有聲,態度表現的非常堅決,顯然是不會有半點讓步。
其實他非常清楚,即便事情並不是之前想像的那樣簡單,高杉仁希顯然對自己隱瞞了一些情況,可是目前衝突已然造成了惡劣的後果,如果這個時候退一步,承認自己部門的過失,那麼就等於自己心虛,讓今井優志這個老狐狸看出來,必然會撲上來狠狠的咬一口,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來。
所以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堅持立場,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而且他本人和高杉仁希的幾十年的情誼,又怎麼可能把高杉仁希交給特高課,他很清楚特高課的手段,只要交出去,那麼高杉仁希赤色分子的身份就算是敲定了,可以說是必死無疑,甚至自己作為高杉仁希的頂頭上司,最後也難免會被牽扯上,總之就是後患無窮,所以他不管怎麼樣,也要先保住高杉仁希再說,至於裡面的細節,他回去自然會向高杉仁希詢問清楚,不過那都是內部解決的問題了。
今井優志聽到井原太智的質問,氣勢為之一滯,井原太智分析的沒有錯,只要等總部的指令一下來,他就會秘密抓捕高杉仁希,可既然是秘密抓捕,就不能夠在檯面上說,如今被人揭穿,頓時有些勢弱。
但是他又豈能善罷甘休,嘴裡強自爭辯道:「井原君,你也不要危言聳聽,說到權限,我們特高課這些年來一直都是負責調查赤色組織的主要部門,追查和抓捕赤色分子,正在我們的權限範圍之內。
況且,也正是因為高杉仁希是外交部的情報人員,我們才刻意收斂,並沒有進行抓捕,而是採取跟蹤監視的方式,目的也只是為了找出他身邊的可疑人員,對他本人,我們並沒有採取行動的意思,不然早就動手了,可是你們卻是惡人先動手,反而誣陷我們的人員為軍統人員,進行伏擊,現在造成的後果,你們應該承擔主要責任。」
井原太智的眼睛瞪得溜圓,再次說道:「強詞奪理,這樣甄別調查都是部門內部進行調查,說到底你們沒有提前通知我們,這就是在越權!」
此時已經聽明白所有情況的上原純平,頓時臉色一沉,大手一揮,打斷了他們的爭吵,屋子裡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上原純平對這類事情是不太願意插手介入的,日本在華情報部門眾多,彼此之間權限重疊,相互碾軋扯皮已經是常態,只要不是大事,他都是能推則推,也不願意糾纏其中,不過以他的心思,既然是有可疑之處,那就必須要調查清楚,不能就此放過。
他左右環顧了一下,幸田加南雖然是執行者,但他是最不知情的,所以沒有什麼利害關係,又是自己直屬的部下,自然撇在一邊。
他轉頭看向井原太智,想了想說道:「馬上控制高杉仁希,不管他之前的表現如何,只要他和赤色分子合影,就有赤化的可能,不過對他的調查,可以由你們外交部自己內部執行。」
井原太智聞聽大意,雖然說是抓捕高杉仁希,可是只要人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最後無論調查結果如何,都有迴旋的餘地,最起碼局勢不會失控。
上原純平說完又看向今井優志,吩咐道:「我早就說過,情報部門之間不能相互針對,不然內耗不斷,必然後患無窮,特高課對高杉仁希的調查到此為止,以後再出現此類事件,你們必須要上報,絕不能自己擅自做主,對其他部門的情報人員採取過激措施,不然我會追究到底,今井君,你聽明白了嗎?」
上原純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讓今井優志也徹底死了心,這一次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心情自然沮喪,但是他還是開口說道:「之前都是我處置失當,請將軍原諒,高杉仁希既然是外交部情報人員,我部門可以放棄對他的調查,但是這張照片裡,還有一個人的身份不明,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赤色分子,所以我希望高杉仁希能夠交代出這個人的身份,我們需要繼續追查下去。」
今井優志的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作為老牌特工,該有的細心和謹慎,一樣不缺,再說這一次行動受挫,他總要給特高課總部一個交代。
井原太智也知道這次是無法推脫了,他沒有任何理由阻止特高課對其他可疑人員進行調查,於是也點頭答應道:「我會向高杉仁希詢問清楚,一定給今井君一個滿意答覆。」
看到雙方達成了和解,上原純平表示滿意,以他的地位而言,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瑣事,他也無心再多做糾纏,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就在這個時候,寧志恆適時從書房內走了出來,他抬眼看到幾個人正要離開,便出聲招呼道:「幸田君!」
幸田加南一看是寧志恆,頓時面露驚喜之色,躬身問候道:「藤原君,原來您也在這裡,真是打擾了!」
寧志恆哈哈一笑,又轉頭對今井優志和井原太智微微點頭示意,這兩個人也急忙頓首回禮。
寧志恆接著對上原純平告辭說道:「叔父,正好我和幸田君也有些事情要談,今天也有些晚了,就先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