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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來看,這項工作駱興朝並不知情,估計李志群只是單獨交給了自己,這樣一來,自己倒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可駱興朝卻是反應了過來,他微微一笑,問道:「怎麼,查探長和李主任有交情?那真是失敬了,我就說嘛,識時務者為俊傑,查探長也是聰明人,以後在這上海灘,還得是日本人說了算,租界?支撐不了幾天!」
現在因為歐戰的爆發,租界裡人心不穩,查玉堂也是深知公共租界華探長這個位置並不牢靠,正是因為這些原因,這才被李志群說服,同意為日本人和偽政府做事,現在聽到駱興朝的話,也是並不避諱,笑著說道:「駱處長,其實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也不用見外,以後有事情儘管吩咐,我查某人絕不推辭。」
果然如此,查玉堂的話中之意更加的明顯,他和李志群確有勾連,駱興朝知道李志群一直以來都有心把勢力侵入租界地區,有這樣的布置也不奇怪,不過查玉堂身為公共租界的巡捕房總華探長,他的位置重要,這樣的人投向特工總部,只怕為害不輕,自己必須要儘早匯報。
查玉堂並不知道眼前之人正在準備算計自己,嘴裡還接著問道:「對了,李主任有沒有提到什麼時候回上海?」
駱興朝搖了搖頭:「這還真不清楚,主任走的時候並沒有明說,不過南京的警政部重開局面,諸多瑣事,主任在南京的工作非常繁忙,估計短時間裡是顧不上上海這邊了,怎麼,查探長,您有事情找主任?有事和我說也一樣,只要我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查玉堂既然知道駱興朝對李志群交代的任務不知情,自然不會再提及此事,他連忙哈哈一笑,把話題轉開:「駱處長說笑了,也沒有什麼事情,有事情我自然不會客氣!」
兩個人談笑風生,敘談了多時,駱興朝看了看時間,這才起身告辭離去。
駱興朝帶隊回到了特工總部,安排手下處理後續的瑣事,自己回到辦公室里。
可是不一會工夫,就聽見急促腳步之聲傳來,敲門聲剛響了兩下,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駱興朝立時眉頭一皺,自從李志群離開特工總部,自己主持機關工作以來,這裡儼然已經成為特工總部最要緊的地方,就是各處的處長來這裡匯報工作,也要小心翼翼,客客氣氣,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放肆。
可是他抬眼一看,來人竟然是特工總部主管行動的大隊長吳世財,在這個大院裡,也就這位吳大隊長敢這樣闖進自己的辦公室。
「駱處長!」吳世財臉色明顯有些焦急,幾步來到駱興朝的面前。
駱興朝笑著起身相迎,和聲說道:「是世財兄,稀客啊!這兩天都沒見到你,怎麼今天大駕光臨,到我這裡來了?」
他一向待人處事都是儘量表現出溫和的一面,尤其是對吳世財,深知此人才是李志群真正的心腹,一手掌握特工總部的行動力量,也是自己最需要防範的人,所以對吳世財一直是非常客氣。
駱興朝的客套話,吳世財不由得一滯,他平日裡除了在滬西地區管理賭場和煙館,還有就是到處行敲詐勒索之事,總之想盡一切辦法撈錢。
原來李志群在的時候,吳世財還有所收斂,現在李志群去了南京,吳世財沒有人來約束,更是放開手腳,甚至日常的工作都很少處理,經常幾天都不來特工總部。
本來像今天去租界處理刺殺案件之類的外勤任務,以前李志群都是交給吳世財處理的,可是現在吳世財根本不管,都由駱興朝來出面負責,不過他越是這樣,駱興朝反而越是輕鬆,也省得他來礙自己的事。
今天駱興朝的隨口一問,讓吳世財誤以為駱興朝對他的散漫有些不滿,他可不敢對駱興朝甩臉子,急忙解釋道:「駱處長,滬西的場子這段時間出了點問題,所以我這幾天有些顧不過來……」
駱興朝看著吳世財著急解釋,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笑著說道:「世財兄,多心了,多心了,我只是隨口一說,來,坐下說!」
兩個人在沙發上剛一坐下,吳世財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聽說盛志元死了?」
駱興朝詫異的看著吳世財,然後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就在今天上午,公共租界裡發生了一起刺殺,滬西區商界聯合會主席盛志元,連同兩名保鏢,被軍統人員當街殺害,我剛剛去把他的屍體領了回來,怎麼?世財兄和這個盛志元有舊?」
「唉!」吳世財懊惱地一擊掌,他手下青幫弟子眾多,消息自然靈通,就在盛志元刺殺案發生不久,他就接到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向駱興朝詢問情況。
「盛志元是滬西的商會主席,和我們特工總部的場子多有聯繫,他手下的很多生意,我們都有股份,牽扯甚大,他這一死,我們的損失可是不小,駱處長,我想親自處理這個案子,您看……」
看到吳世財反應如此強烈,駱興朝心中一動,原來他以為盛志元不過是個一般的漢奸商人,現在看來,盛志元和吳世財關係絕不是那麼簡單,兩個人之間必然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財務往來,甚至有更加隱秘的交易,所以一聽到盛志元的死訊,吳世財就坐不住了。
不過吳世財既然開了口,駱興朝也不好拒絕,按理說,吳世財作為主管外勤行動的大隊長,處理這件案子也是合情合理,只不過這段時間這個傢伙只顧撈錢,偷懶耍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