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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得以圓滿解決,寧志恆心中高興,笑著說道:「雖然是留了下來,但是南市不是久留之地,我現在就安排你進入公共租界修養,等你徹底康復,我們就可以並肩作戰了。」
說完他扶著苗勇義就往醫院外面走,可是苗勇義卻是有些奇怪,他邊走邊問道:「志恆,為什麼要進入公共租界修養,我們的特務大隊的作戰任務到底是什麼?」
「上車,車上慢慢跟你說一說,以後啊,我們的戰場還是上海,不過要以我們的方式進行。」寧志恆將苗勇義扶著進入轎車,這才發動車輛一路向公共租界駕駛而去。
既然以後就在一起工作了,寧志恆就沒有任何隱瞞,在車上簡單介紹了一些情況,和潛伏之後的安排,這讓苗勇義真是大吃一驚。
「你這搖身一變,成了上海軍事情報站的站長了?」苗勇義瞪大眼睛看著寧志恆,儘管他心裡早有準備,知道寧志恆在軍事情報調查頗有地位,但怎麼也不能把眼前這個兄弟和一個主持一方的大特務頭子聯繫在一起。
寧志恆一邊開車一邊向苗勇義仔細解釋說道:「是副站長!不過你放心,我們是各干各的,互不干涉,我們的實力也不比鄭宏伯差,況且他的手下問題太多,我也不願意和他們打交道。」
寧志恆對苗勇義自然是毫無隱瞞,老實說,如果論信任程度,苗勇義在寧志恆的心目是排第一位的,畢竟從小到大相處十多年,兩個人一起上學,一起報考黃埔軍校,苗勇義是寧志恆唯一的兄弟,這一份感情是其他人所不能相比的,以後又要並肩作戰,自然就是給與最高程度的信任。
當然寧志恆有些事情還是會埋在心裡,他不會毫無保留的信任任何人,這是他的心性使然。
苗勇義則是暗自回憶,自己在昨天晚上接到了王鎮江的通知,竟然命令自己馬上進入軍事情報調查處,潛伏在自己的兄弟寧志恆的身邊,為之後的諜報工作做好準備。
自己一開始是當場拒絕的,竟然要求自己進入國黨最為機密的諜報部門潛伏,更重要的是他不願意和自己的兄弟為難,欺騙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這對苗勇義來說,心中是極為牴觸的。
再說自己的組織關係也不在上海,王鎮江也不是自己的上線,他是無權指揮自己的行動的,這是違反組織紀律的。
可是當王鎮江將自己的上線和自己的代號,最重要的是當時離開時約定的啟用暗語,都準確無誤的傳達給他的時候,他知道,這是組織的決定,他無法拒絕。
結果剛剛加入,就得到了這個重磅消息,自己這個兄弟竟然成了上海地區最大的特務頭子,主要針對日本人的後方進行破襲活動,這真是太意外。
寧志恆和苗勇義換上了一身西裝,進入了法租界,來到了一處單獨的公寓小樓門口。
兩個人下了車,寧志恆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推門而入,並對身後的苗勇義說道:「這裡是我們安置的一處安全屋,你這些天就在這裡修養,等你徹底康復,我會馬上給你安排職位。」
苗勇義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進入房間裡,這處小樓內部裝飾精緻,設備齊全,屬於非常高檔的住宅,這讓苗勇義不禁暗自吃驚,他轉了一大圈,四下看了看,不由得詫異的問道:「志恆,你們軍情站出手就是闊綽,一個安全屋搞得這樣精緻,太過了吧!」
寧志恆也是無奈,以岳生這樣的人物購置的房產,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就這樣,他還只是挑選了一些最不起眼的房產接手。
「這裡條件不錯,適合你的修養。」寧志恆說道,又拿出一疊子鈔票放在桌子上面,「廚房裡什麼都有,你就自己開伙,儘量別出門,等十天後我再來看你!」
苗勇義點頭答應,他也是平民家庭出身,開火做飯是難不住他的。
安排好了一切,寧志恆這才起身離開,這段時間他的事情太多,每天都要處理很多繁雜的事務,一個情報網的建立,從無到有他都要親手處理,涉及到很多機密情況,他絕不能假手於他人。
他一路趕回到了公共租界的譚公館,這裡以後就是他安身之所。
他之所以沒有把指揮中心放在法租界,就是因為在法租界,青幫的勢力過於龐大,青幫的門徒充斥著法租界的每一個角落,幾乎可以影響到方方面面,做任何事情都很難瞞得過這些地頭蛇。
青幫現在在岳生的帶領下,是積極抗戰的,可是在之後的日本占領期間,也有不少的青幫頭目為了自身的利益,投靠了日本人做漢奸,寧志恆一直對青幫都是有所顧忌的,這也是他把主要力量都放在公共租界的原因。
當然,法租界作為上海最繁華的地區,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的,他也會布置一些棋子,不過絕不會和青幫分子有任何聯繫,對於青幫的態度,他一向的原則是可以合作,但絕不可以信任。
譚公館的名字已經在美國領事館登記,手續已經完成,門口的門牌號上已經清楚顯目的銘刻著「譚公館」三個大字。
這個時候租界裡的戶籍管理很混亂,原本上海就是一個外來流動人口眾多的都市,周邊地區所有求生活的人,都進入這個亞洲最大的都市謀生,現在戰亂四起,又都擠入租界裡逃難,人口的急劇增加讓三國領事館根本就無法管理,都是單純的根據房房契證明進行登記,也沒有核查甄別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