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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潛逃的英國情報官斯科特出現在上海租界……」
不光是如此,就連情報市場上的各路情報販子們也聽到了風聲,一時之間,都是聞風而動,又掀起了一場情報界的風波。
三天之後,重慶軍統局總部的大門處,一行車隊依次進入,開進了大院,沒有等侍衛來開門,局座一把推開車門,先下了車,快步向辦公室走去。
他的臉色難看之極,陰沉的能夠擠出水來,身邊的隨從低著頭跟在後面,周圍一片安靜,目光所及,嚇得周圍的人都是靜若寒蟬,紛紛避讓。
進了辦公室,局座轉身對劉秘書,冷聲吩咐道:「去把谷正奇叫來!」
「是!」
迎上來的劉秘書看著局座的臉色,也是一驚,以局座的城府,如此顯形於色,必然是出了大事,他馬上來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打了出去。
很快腳步聲響起,谷正奇一溜小跑的趕了過來,在劉秘書的眼色示意下,小心翼翼地敲門,進入辦公室,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頓嚴厲的訓斥。
「你這個蠢貨,什麼事情交到你們的手裡都會惹出麻煩來,遠在香港,都能被別人認出來……」
原來重慶政府暗地裡與日本軍方接觸的事情被英國人捅了出來,責怪中方暗中與日方妥協勾連,搞的正在與之談判的中方代表頗為狼狽。
委座自然大怒,把局座叫到統帥部,結結實實地罵了一頓,嚴厲訓斥軍統辦事不力,讓重慶政府丟盡了顏面,嚴令馬上終止接觸。
局座事前也是毫無準備,以至於在應對中失措,更是惹得委座不悅,結果被罵了個狗血噴頭,狼狽不堪,要知道委座視他為心腹,極為倚重,一直以來都少有責罵,這一次,確實讓他頗受打擊,所以一回來,一腔怒火的局座就把谷正奇喊了過來。
此時,谷正奇也是被局座指著鼻子,罵的羞愧難當,面如土色,局座今天這麼失態,措辭嚴厲之極,這也就是他,心志堅韌,臉皮夠厚,若是換做是軍統局裡其他任何一個人來挨罵,這個時候估計都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過了好半天,局座才咬了咬牙,止住了罵聲,狠聲說道:「你馬上通知姜天和回來,這個蠢貨處事不密,難堪大用,還被人抓了個正著,不僅被拍了照片,連身份都被人查了個底掉,想賴都賴不掉,我怎麼就瞎了眼,選中這麼一個蠢貨……」
說到這裡,他又指著谷正奇:「這就是你推薦的人選!」
谷正奇弓著腰嚇得連連點頭認錯,說道:「都是卑職識人不明,甘願接受處置,不過……」
他知道,搞砸了這件事,姜天和的前途就算是斷了,不僅如此,回到重慶之後,以局座的嚴苛,姜天和只怕難逃牢獄之災。
谷正奇到底還是有些擔當,作為姜天和的主官,還是要試圖為姜天和爭取一絲機會,他接著說道:「姜天和在香港還要主持尋找圖紙的任務,您看,能不能等他完成此項任務之後,再撤回來。」
他想著如果姜天和能夠完成尋找圖紙的任務,那麼將功贖罪,局座也許會對他網開一面。
可是局座此時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他大手一揮,斷然否決說道:「別痴心妄想了,圖紙已經不在香港了,有消息說,那個潛逃的英國情報官已經在上海露了面,我已經電令上海站和情報科密切關注,不惜一切代價搞到圖紙,你馬上去發報,召回姜天和,他現在還在英國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自知,再和日本人牽扯不清,人家就等著看笑話呢。」
「是,我馬上發報!」
事已至此,已經是無力回天了,谷正奇暗自嘆了一聲,自己也是盡了力,姜天和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他再也不敢多說什麼,轉身退了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劉秘書推開門匯報導:「局座,衛處長求見!」
局座聞言定了定心神,長吁了一口氣,按耐住焦躁的情緒,揮了揮手,示意劉秘書,劉秘書趕緊躬身而退,將衛良弼讓進了辦公室。
看著衛良弼手中拿著的文件,局座就知道他的來意,沉聲的問道:「是情報科的來電?」
「是!」
衛良弼躬身回答道,將手中的電文遞交到桌案上,接著匯報導:「情報科剛剛發來電文,他們已經購買到了那兩份圖紙,分別是航空魚雷技術,和G型發動機的技術,都被拍成了縮微膠捲,目前已經安排行動組長左強送回重慶,不日即可趕回。」
「什麼!」此言一出,局座一下子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一把搶過電文,仔細查看內容。
看完電文,局座的臉上一下子就換了一副面孔,之前的陰霾之色一掃而空,他興奮地揮了揮手中的電文,高聲說道:「好!幹得好啊!良弼!哈哈……」
現在重慶政府和英國人的交涉正在關鍵時刻,目前毫無進展,有了這個重要籌碼,不怕英國人不低頭,這實在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局座心情激動,他忍不住在屋子裡走了兩個來回,邊走邊揮手說道:「我本打算再次發電催促情報科,沒有想到志恆的動作這麼快,已經購買到手了,真是太及時了!哦!對了,查驗過了嗎,確認無誤嗎?可不要最後買回來假貨,鬧出大笑話來。」
隨即他又反應過來,以寧志恆的心性和謹慎,又怎麼會搞錯,自己關心過切,完全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