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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成右。」
「抱歉。」
過於疲憊也過於荒唐以至於口不擇言,道歉說的很乾脆的曹成右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我們拍了兩天大夜,到現在我就睡了三個多小時,太累了,不在狀態。」
用力搓了把臉的男演員不知道自己搓花了眉毛,還想繼續。林謾語卻沒心情聽了,被他那個飛出去眉毛搞的心煩意亂,不想聽了。
玩家知道問題出在哪了,一切又回到了第二輪,她變成了個渣渣。渣的姜東元要及時止損,渣的曹成右眉毛飛的像個小丑,渣的趙寅城那個浪子都走深情人設了。這個遊戲,就是個死循環,不論她這麼做都不對,除非她就一直單身。
單身就單身,單身保平安。
單身的作家開啟事業線,寫廣告插播,寫自己的劇本,今天去這個劇組,明天去那個劇組,她忙著呢。只要她想忙,她就能忙起來,忙的根本沒心思去管什麼到底是姜東元渣,還是她更渣。
林謾語紅了,紅透透的,她的五個項目能滿足九成觀眾的觀影需求。想看刑偵的去《無望之愛》,虐戀情深有《蝕骨之愛》,溫情純愛有《救贖》,花樣繁多有《棉花糖》,就連搞笑的輕喜劇都有《我的鬼神君》。
一個作家,同時上線五個項目,從周一到周末,無縫銜接,任君□□,總有能戳中觀眾的點。而只要有一部抓住了一個觀眾,那個觀眾就會想要看同一個作家的其他作品,作家的其他作品都在線上,歡迎圍觀。
《棉花糖》收視率破三十的當天,製作人包了家烤肉店給大家慶祝,今年第一個爆款劇出來了,目前在第八集 ,他們有望沖四十收尾。從兄弟戰爭之後,劇組就沒聚過,這次必須好好聚一下,這次作家也到了。
林謾語到了,她不喝燒酒讓人叫米酒喝,聊的開心就喝,被人敬酒就抿一口,適量適度也是放鬆。她的新劇本寫的不太順利,時不時就需要寫廣告插播,老是打斷她的思路,就出來放鬆一下。
不論是導演還是製作人都有意識的隔開作家和男主角,都怕再出問題。但第一輪聚餐不管是林謾語還是趙寅城,都沒有要跟對方近距離接觸的想法,外人看著就像是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第一輪結束,二場走起,去唱K,法人卡買單。
聚餐的時候還好,唱K大家都喝多了,包間裡烏煙瘴氣的,林謾語跟導演打了個招呼先走。走了沒多遠,趙寅城跟出來了,金仙玉猶豫著要不要攔,老闆讓她先走去叫代駕來開車,助理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林謾語停下等趙寅城。
上前的趙寅城問她是不是要先走,聽她說是,沉默兩秒,又問,她跟姜東元還有可能嗎?
「問這個想幹嘛?」
「不能問?」
「可以啊,沒可能。」
趙寅城摸了摸鼻尖,他不知道要怎麼往下說,這姑娘要是生氣了吧,他還有招哄,可對方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他就不太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了,怕本來沒火被他鬧出火來。
林謾語看他沒話說了,就繼續往前,沒話說的趙寅城跟上去,試著打開話題,「你最近在忙什麼?」
「新劇本。」林謾語回。
舒了口氣的趙寅城接著問,「新劇本是什麼故事?」
「懸疑愛情。」林謾語再回。
問出第三個問題還是得到超簡短答案,還都是句號收尾的趙寅城明白她不想聊天的態度了,猶豫片刻,「你跟東元......」
林謾語站住腳,「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你的情敵說話,還是為你的兄弟說話?」
微楞片刻的趙寅城不知道要怎麼接,說兄弟吧,不太對,說情敵吧,也不至於,就...「他最近過的不太好。」
「我最近很好,有很多事忙,早睡早起,身體健康。」林謾語講完問他,「還有別的要說嗎?」
「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
動了動肩膀的趙寅城不太習慣她攻擊性那麼強的樣子,訕笑,「我也不是要幫他說話,但他也不想這樣,他就是......」
「及時止損麼,我懂啊。」林謾語仰頭看著巨人,這位太高了,每次都需要她仰頭看,好多人都太高了,跟她比誰都是巨人,明明她是平均身高來著,從來都不是矮子。
「趙寅城,你知道什麼叫舔狗嗎?」
「舔狗?」
作家給男演員科普,「舔狗就是喜歡上一個求而不得的人,放低自己或者放下自己去配合對方,不管對方怎麼拒絕,都會扒上去,舔狗很被人唾棄的。」
眉頭微皺的趙寅城不太舒服,「你說我是舔狗?」
「我是,面對喜歡的人,我是舔狗。」林謾語說著自嘲的話,卻不是自嘲的表情,更不是自嘲的語氣,「這年頭的人很奇怪的,為所愛之人放棄自我明明是求都求不來的浪漫,是漫長的一生中寥寥無幾的獻出全部的機會。是茫茫人海,七十億人,我遇到了我的命中注定,他是我的上帝,我的一切。」
「那麼浪漫的事,變成了他人口中的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新時代一切都追求效率對吧,高效能碾壓一切,追人要追好追的,成功在一起的概率才大。你說呢?」
趙寅城不知道要說什麼,他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林謾語的意思很簡單,「及時止損,好詞。這麼好的一個詞,代表他不是不愛...喜歡好了,他不是不喜歡我,而是我不值得他繼續喜歡。我成了黑洞,這個洞裡有再多誘惑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安全重要。他喜歡我,他喜歡到可能進一步就是愛,亦或者已經是愛了,他發現自己即將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