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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忌諱的不是涉|黑,這世界有黑就有白,她比誰都清楚。她這次噁心的是,她被牽連進去了。」沅彬從林初夏那裡學了個新觀念,特別高端,分享給兄弟們,「那傢伙講,道德是約束自己的,不能用以評價他人,他人是否遵守道德她沒資格評價,但不能把她拖下水。」
新知識過於高端,李秉憲弄不懂,但他知道一些低端的知識,比如,「你故意不把事情說明,該不會是想在林初夏面前守住你清白無辜的設定吧?幹嘛,想在姑娘面前做個人,就把我變成狗了是吧?」
「別蠢了,能不能不秀智商下限,我說的明明是林初夏什麼都知道,她就是過不去。」沅彬白眼翻過去,兄弟腦子有問題。
兄弟懷疑他那話哪冒出來的,姜東元上下打量他,「智商下限這種詞,你說得出來?」
沅彬噎住,往沙發上一靠,懶得理他。
「林初夏說的唄。」宋承憲開嘲諷,又想起來,「你還真追啊?那姑娘的難度,太大了吧?」
根本沒想追的沅彬腿一翹,下巴一抬,「有我追不到的女人?」
「這可不一定。」姜東元戳了個橄欖給他,等他叼走再往自己嘴裡丟一個,「普通女人要是八點檔的電視劇,製作方找上門我們都未必會搭理,那林初夏就是李倉東那個級別的項目,想加入都困難。」
李秉憲一樂,「你還不如說音樂劇呢,沅彬完全不感興趣。」沒錢賺,有得賺也太慢。
會所里的男演員話題已經繞到音樂劇上了,夜店裡的女演員在聽導演叨叨所謂的音樂世家。
砸了杯子的李景武爆了,爆發性的沖林初夏吼他的日子有多難。難道整個家裡就他不務正業,就他劍走偏鋒,就他跟大家不一樣,就他連自己是個女孩子都不想承認只想做個男孩。
一堆家庭關係衍生出來的狗屁倒灶的事,哥哥就被爸媽寵愛啊,她就只能聽話學鋼琴;爺爺奶奶都更愛哥哥,她就像個局外人;外公外婆都讓她多跟哥哥學,等她真的『學習』哥哥變成男孩子了,又被說是變|態。
林初夏不知道導演是被她刺激了還是自己良心不安,叨叨一堆她根本不想聽的話,那些東西叫什麼悲慘?被洗錢剝削的另一方所擁有的身世比音樂世家的『反叛者』悲慘一萬倍!人家甚至連開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是,林初夏知道,娛樂圈牽扯到涉|黑問題再正常不過,這幫人三觀本來就歪,或者說這個圈子環境就不怎么正常,偷稅漏稅都能當正常業務聊,李秉憲還問她有沒有門路呢,門路他個腦袋!
是,林初夏也知道,自己這次反應太大,李准輯的做法站在他的世界裡,可能就是路走歪了一點,還不是他自己走的。他只是給了李景武一個可能性,選擇走這條路的人是李景武,他只是沒反對而已。
講起來,他也不是什麼壞人,那在他的世界裡也不是在做什麼壞事,只是路子沒那么正而已。何況有錢不賺王八蛋,這個道理到哪都通行。
是,林初夏還知道文娛產業跟灰色地帶就不可能完全切割,不說什麼娛樂圈,把範圍擴散到整個藝術領域,走到頂層的那一撥就沒幾個乾淨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那些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呢?世間不平事多了,她管得過來嗎?她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只要自己不擦邊,關她什麼事?她不是個聖人,目無下塵,真不是。
哪怕是推行墮胎的項目,她也沒有一力堅持非要拍成『熔爐』那個樣,一定要往撼動律法的方向奔。沅彬說我們可以換條路走,李煥慶講比起撼動律法那麼大的方向,我們先保證能幫一個是一個,她也就接受了啊,一點猶豫都沒有的接受了。
因為凡事都不是只有一條道,條條大道都可以通向羅馬,為什麼非得走不乾不淨的那一條,就因為能多賺點錢?
「我就想賺點錢!」李景武拽著林初夏的手往腿心一按,「你塞衛生紙才塞幾天?你知道我塞這東西塞幾年了嗎!」
毫無防備被襲擊的林初夏閃電般縮回手,彈開對方至少兩米遠,抖著爪子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有病啊!」那什麼玩意兒!
「我就是有病才會在這聽你廢話!」
導演甩手走人,女演員飛速沖向洗手間,她的手!她的手!!!
夜幕過去,白日到來,隔天中午跑來找林初夏吃飯的沅彬,還沒靠近她就聞到特別濃的香水味,濃的都有些刺鼻了,後退一步,問她怎麼想起來噴香水了。
林初夏右手抽搐,白眼翻到天際,她的手被一個傻逼搞了,怎麼想怎麼不舒服,怎麼洗都感覺怪怪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麼,半瓶香水都灑手上了,還是一想起來就滿身雞皮疙瘩,太蛋疼了。
蛋疼的事就不聊了,這次沅彬趕在所有人前面給林初夏帶來一本花名冊,全是帥哥,全是正經的新人,還全是模特呢。全是只要林初夏選定了,對方的經紀公司能雙手把人捧上門的類型,隨便林初夏想讓他們幹什麼都行。
沅彬用眼神示意她聽清楚重點,「隨便幹什麼,隨~便~」
似懂非懂的林初夏看看那本貼了各種照片的冊子,再看看沅彬,很懷疑他說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你到底是給我介紹演員來的,還是給我介紹男朋友來的?」
「男朋友就沒必要了吧,選這幫人還不如去見東元要給你介紹的那個富二代呢,起碼有錢有地位。」沅彬讓她不要多想,他準備的就是玩具,「這不是你會入戲麼,演的又是恩愛情侶,給你挑個順眼的,想玩就玩想丟就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