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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很相信專業人士,畢竟這個團隊那麼貴呢。價格高昂的塑身團隊占據了林初夏小半的時間, 剩下的大半是跟著李景武找他要的角色的感覺。
導演希望女藝人能儘快變成一個男孩, 或者說儘快的貼近他本人。為此,導演對女演員提出一系列改變日常生活習慣的要求, 比如劇本里角色在褲子裡塞襪子充當特殊部位,女演員也要塞。
塞著襪子運動的林初夏起初很不適應,一大團的襪子塞在那,她還得跑跳, 光是一直被摩擦的大腿內側就讓她不舒服。但一整天折騰下來, 說實話到下午時她差不多忘了襪子的存在, 只能說人類的適應力還是很強的。
從女人變男人不止是身體要多一個零部件,還有說話的語氣和一些行為模式的改變。女聲嬌柔,想要男人點就得啞著嗓子說話。導演的建議是拼命抽菸, 抽出那中要咳不咳的煙嗓就到位了。
這個讀作建議實際上是要求的東西林初夏是拒絕的,她是可以無條件配合導演對她的要求, 只要是合理的,一切為角色服務麼,但把身體折騰壞了就不是合理範疇了。就算不考慮身體也要考慮之後的角色, 她不可能一直演偏中性的角色,煙嗓是不可能煙嗓的,她又不是要去唱搖滾,那麼干不合算。
李景武有提很多在林初夏聽起來頗為極端的體現性別的方法,那些方法不是導演的臆想也不是他想要折騰女演員,而是他自己就那麼過來的。
生物性別上應該稱之為李小姐但自我認知是李先生的導演,為了讓女演員更好找狀態,給林初夏看了他自小到大的照片。照片裡一直到高中前李小姐都還是個長發飄飄主修鋼琴,未來被家裡安排要往鋼琴家路線走的。她爸是個指揮,母親就是鋼琴家,有個哥哥學指揮,她就被期待繼承母親的事業。
幸運的是,李家爸媽並非嚴苛的父母,他們對兒女的安排只是因為自己是干那個的,就自然而然想要讓兒女也進入自己的行業。但女兒強烈的反抗之後,他們也沒有要死要活的非得壓著女兒做什麼。不太幸運的是,關於變|性,李家爸媽持保留意見,他們沒有強壓女兒說不行,但也不支持。
到高中,懵懂青春讓李景武經過各中心裡掙扎後決定成為男孩子。為了能成為男孩,跟家裡的鬥爭反倒不是最重要的,更多是和自己,和外界的鬥爭。
褲子裡的襪子只是小把戲,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就應該是個男孩的李景武有想過非常極端的方法,切除□□。可惜手術費太高,她又未成年,就只能想想。但有些事不用想,比如剃光頭髮,弄大面積的紋身,以及混跡在男孩子堆里。
彼時家裡鬧的太兇了,李景武跟她劇本里的主角一樣被家人放逐去了一所軍事管理的寄宿學校。她入校就是男孩子的樣子,成天跟男孩子混跡在一起,學校里都是被家長放逐的少年少女,一群大人眼中的壞孩子聚集成堆,劇本的靈感就源自於那所高中。
「朋友們不在乎我是男孩還是女孩或者我想要成為什麼,但學校管的嚴,女孩就得穿裙子,男孩才能穿褲子。」李景武叼著煙跟林初夏講,「我為了穿褲子跟教官至少打了半個月的架,他用教鞭抽我...」伸手比劃個比成年男人手腕還粗的圓形,「那麼粗的棒球棍,一排不聽話的輪番打,打的我骨頭都斷了。」
林初夏以為自己要聽悲慘故事了,導演話鋒一轉,「我把他小兒子扔泳池裡了,那小子好像才小學吧,還不會游泳,差點沒救回來。那次之後教官就老實了,不再管我穿什麼去上學。」
「......你為什麼欺負小學生?」林初夏不能理解,「你這個算謀殺吧?」
「謀殺個屁,他自己撲上來我甩手扔泳池的,我頂多算自衛。就算是謀殺,我未成年,他們能拿我怎麼樣。大家都是未成年,大不了我進少管所。」李景武煙一夾,指著虛空的手指像劍,眉眼鋒利,「小學生他爸能欺負我你怎麼不說呢,我打不過他爸,他還衝我叫什麼不男不女的變態,那熊孩子不整治一下,我多對不起自己。」
沉默半響的林初夏示意成年人繼續,繼續的成年說,女人和男人的本質區別在於心態。
社會培養女性是按照養育者的方向走的,不管是把忍耐當美德還是要求溫柔良善,總歸都是往賢妻良母那個方向教導。對男孩子的培養則不一樣,從小男生就會被教導勇敢,堅強,碰到困難要無所畏懼,那是女孩子很少接受到的教導。
「我們從小被教玩洋娃娃,玩過家家,他們從小是當兵打仗還有小□□。」李景武把煙放在嘴裡,咬著菸頭變換坐姿給林初夏看,「雙膝併攏,雙手交疊,這個是我們被要求的禮貌。」手夾走嘴邊的煙,膝蓋分開,胳膊也架在椅背上,「這個姿勢,男人坐會被說像痞子也會被說霸氣,但女人這麼做就會被人批評。」
導演滅了煙支著下巴打量女演員禮貌的坐姿,「你家教肯定很好,連嘴裡嚼著東西要開口說話都會先擋住嘴,但你得丟掉那些東西。你可以做一個家教好的男人,不能做一個家教好的女人。不能單靠練習去糾正動作,更多是要找到心態上的改變。」
林初夏開始尋找心態上的改變,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假設他是個男人進入這個遊戲,那他先做的一定是賣了一切去找馬爸爸。錢夠就砸錢成為馬爸爸的老闆,此後所有的事業軌跡都是往世界首富沖。錢不夠,就先跟馬爸爸混個合伙人的職位,再謀求其他,人生目標還是往世界首富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