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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
權至龍一樂,轉頭就被抱枕砸,被耍的姑娘對他很無語,哥哥表示他就是緩和一下氣氛。畢竟物種不同,還是因為神和人什麼的,太中二了,那麼玄幻的話題他有點聊不下去。
這話朴音離還是認的,她也覺得話題有些懸浮,離地三千米高空,聊起來都不落地的。
懸浮的話題也可以用接地氣的方式聊,權至龍就很接地氣的問她,拋開那些有的沒的,只談眼下。眼下朴音離想要做什麼?
朴音離眼下只想判斷自己到底有沒有問題,是不是帶著什麼詭異的遊戲設定,愛上了就是一個死之類的,如果真的有那個設定的話,那她就......
「就幹什麼?」
「就跟你們所有人斷交。」
「這是從哪冒出來的想法?」
「沒有其他辦法啦。」
朴音離是思考過的,如果她有那麼個設定,所有人一旦喜歡上她只會越陷越深不可能走出來的話,那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安全還是為了大家的安全,最好的方法就是再也不接觸。會難過,會痛苦,喜歡上一個沒可能的人還忘不掉,怎麼可能不痛苦,可絕望多了也就習慣了,總好過一直有希望,那比徹底絕望還可怕。
「不對吧,有希望怎麼都比絕望好,怎麼可能有希望更可怕?」
「我們聊的是愛情,不是事業。看不到盡頭的愛情不如乘早絕望。」
扒拉著抱枕墊著下巴的朴音離望著落地窗外的夜景,萬家燈火沒有,只有對面那棟樓,但星星很亮,亮的那麼真實,一點都不虛幻「你們所有人,或者說我們所有人,我們誰都不是沒了愛情就活不下去的人,有事業,有朋友,愛我們的人也很多,還有粉絲呢。人生那麼長,不是一兩個沒辦法通關的遊戲就走不下去了。」
「都已經肯定沒辦法通關,那幹什麼還要去煩惱,不如就放棄,轉換跑道繼續奔跑,換個遊戲繼續闖關。那樣的人生不比一直卡在某一關要有意思麼,做什麼要把自己困在原地,沒那個必要啊。」
權至龍端著酒杯的手微頓,看向望著窗外的姑娘「那你呢?你也不要愛情了,一輩子母胎solo,就為了那麼一個可能性?」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給我喜歡的人帶去麻煩。未來我喜歡上的那個人,不管他是否喜歡我,只要接近我就會有麻煩,我為什麼要讓他惹上那些麻煩。」朴音離收回視線看向他「我喜歡他,我怎麼捨得。」
我喜歡你,你怎麼捨得。
權至龍放下酒杯沖她張開手臂,看她搖頭直接伸手把人拽了過來,按著肩膀困在懷裡,再去拿酒杯往她手裡一塞「喝!」
朴音離仰頭望他,低頭看酒杯,突然笑了「你安慰人的方式還真單一。」說著話仰頭喝酒,直接乾杯。這位當初在神話的店裡安慰她的方法就是讓她喝酒來著,一醉解千愁。
「我安慰人的方式多了,是你能被安慰的方式很單一。」權至龍彎腰拿酒瓶給她續杯「你活的那麼規矩,道理都懂,我還要怎麼安慰,直接喝,醉了就什麼都忘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方口杯,喝芝華士,一口悶。
朴音離把空杯朝向他「你這樣會讓我懷疑你吸|毒。」
「說什麼呢。」權至龍再給她倒。
還是一口悶,唇瓣濕潤,翻著水光,姑娘笑著開口「說你發泄的方式很極端,難道不是應該勸我睡一覺,一覺醒來也是新的明天啊。」
再次給他續杯的權至龍也笑,笑著說「我就這麼極端,你第一天認識我啊。」
兩人開始瞎扯,有一搭沒一搭,亂七八糟的扯。
可權至龍沒說一句,你跟所有人都不聯絡了,那我呢?
朴音離也沒說一句,大半夜的把我灌醉你居心不良。
權至龍其實很有分寸,他一貫有分寸。他很清楚有些事聊不出結果來,再聊下去,不是他受傷就是朴音離覺得抱歉,沒那個必要。何苦相互折磨,這傢伙已經很難過了。
朴音離則是很相信權至龍,她一直都很相信權至龍。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就信了他的那句不要隨便把號碼給別人,此後就真的不太把號碼往外給,一直到現在都有鐵壁女的稱號。
權至龍也很了解朴音離,他們矛盾多啊,吵架都不止超過一次,冷戰都玩過。告白講過,被拒絕也不是一兩次了。在他的了解里,朴音離活的太端正了,是那種如果是普通人,善良友好,哪哪都好但在這個圈子會很辛苦的品格。
更辛苦的是活得很端正的朴音離輕易不會找人訴苦,她覺得那樣不好,自己的問題應該自己解決,大家都不容易別給人家帶去負擔。那就代表很多事她自己在扛著,自己在跟自己抗爭,為了融入周圍的大環境,她想要堅持自己不動搖就得抗爭。
那挺累的,權至龍看著都覺得累,可朴音離自己樂在其中,他就沒多說什麼。各自有各自的處事風格,那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那就是朴音離啊,朴音離之所以是朴音離的原因,不就是他們這些人覺得累的事情,她樂在其中麼。
可人總需要休息,總需要放下背負的東西有喘息的時間。端正的朴音離在清醒時是沒辦法喘息的,因為不能給別人帶去負擔,那還不如大醉一場。
這就是有過矛盾的好處,加深了解。人和人交往一直平順沒矛盾當然很好,但更深層的東西確實需要矛盾才能激發出來,爭執未必都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