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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況下一個人狀態糟糕成那樣, 問一句要不要去醫院,你怎麼了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朴音離沒問。她連一句你還好嗎都沒問, 不問他餓不餓,不問他想不想吃點什麼, 不問他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也不說那些貌似很關心但沒什麼用的屁話。
鄭基石聽的耳朵都煩的屁話。
朴音離說什麼,她說,我只會煮拉麵, 你湊合著吃;說醬油蟹超讚, 我還給你剩了一半呢;說我做了飯, 碗就應該你洗;說你別沒事找事, 我現在可是有棒球棍的人,你未必打的過我。
在那兩張照片發送之前,在她的那句『告訴伯母, 姑娘還在追』說出來之前,鄭基石的瞎猜就是她在可憐他。
一個二十代,還沒出道,也就是長得漂亮點,或許還稍微有點特異功能的崽子,可憐他?
女人?算個屁啊。
鄭基石就是這麼想的,很久沒睡大腦混亂,妹子又太配合,讓關燈也關,讓點蠟燭就點蠟燭。幽暗的環境,漂亮的女人,還有沒什麼資格的同情,再加上很久沒睡。
這些東西疊加,鄭基石就一個想法。
呵,女人。
女人發送了照片,女人跟他說,記得傳給伯母告訴她醬油蟹很好吃,以及,妹子沒追到,你要繼續努力。
就這一句,一句但凡他思想再扭曲些,真的想要對她做什麼就絕對聽不懂的話,他聽懂了,聽懂了就理解了。理解當初他鄙視李星和,喜歡就追慫什麼的時候,李星和開玩笑回他的那句,我捨不得傷害她。
鄭基石在這一刻聽懂了李星和的那句話,那句,我配不上人家。
朴音離超級會,鄭基石覺得沒人比這姑娘更會讓男人有仰望感,想捧著,想供著,想靠近又怕自己太污濁染黑她的裙擺。即便只是裙擺,也捨不得。
那傢伙什麼都沒說,那傢伙什麼都說了。
一句你為什麼一個人都沒問的傢伙,提醒他,要告訴媽媽,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姑娘陪哦~
一句你為什麼不舒服也沒問的傢伙,提醒他,愛你的人很多,家人和朋友都在,未來還要追姑娘呢~
一句話,兩張照片,朴音離什麼都說了。
說,可以當個壞小子但要顧忌家人的想法,要照顧好媽媽,照顧好家人;要跟媽媽講,我不是不想跟你們一起過年,是我在給你追兒媳婦,搞不好明年能帶回去一起過年呢。
說,可以頹廢,可以低落,但不要自暴自棄,那麼多人愛你啊。愛你的人那麼多,未來還有大片海洋,怕什麼呢。
朴音離什麼都沒說,朴音離什麼都說了。
鄭基石,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道歉,沒資格;謝謝,不要臉。
突然,覺得自己挺髒的。
在泥濘里掙扎的男人想要說點東西,隨便什麼,能開口就行。
滿身光明的女人不需要說什麼,起身沖他點點頭,笑笑,轉身走人。
鄭基石想叫住她,哪怕就為了說句對不起也想叫住她,不能讓她這麼走啊。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卡住了,喉嚨卡住了,腦子也卡住了。像是卡頓的膠片,靜止在一個畫面里,動憚不得。
直到腳步聲漸遠,大門開啟再關上的聲音傳來,遠處響起的『滴滴滴』打開了空氣中無形的封印,整個空間才活過來,可鄭基石覺得死了也挺好的。
在他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後。
在他說了那些話之後,朴音離走了。可不過十來分鐘,大門再次打開,這次來的是李星和。兄弟人都還沒到客廳,遠遠就沖他叫。
「你無聊想找人打電話給我啊,騷擾她幹嘛!」
鄭基石望著天花板聽著由遠及近的兄弟一連串的抱怨,左耳進右耳出,他滿腦子都是朴音離。
朴音離的存在根本不合理,這又不是拍電影,弄個完美無缺的正面角色,這是現實!現實怎麼會有這種人?現實中怎麼可能有這種姑娘?這種姑娘為什麼會存在?不可能啊,沒道理的!絕對有問題!
朴音離還有特意功能!她肯定是外星人!
鄭基石還沒想好外星人具體來自哪個星球,耳邊就被一堆廢話包圍了。
你過年不回釜山?不回釜山早說啊,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工作也不用那麼拼吧。臥槽,你這個什麼臉,幾天沒睡搞成這樣?去不去醫院?
諸如此類,廢話一堆。
想要結束兄弟的廢話,鄭基石使出絕殺「我想追朴音離。」
本來要扶他起來的李星和一把就把人推回去了「滾蛋。」
「你以為我追不到?」
「你追不到。」
「你看我失敗過沒有?」
「你絕對追不到。」
「賭不賭?」
「不賭。」
「怕輸啊。」
「我為什麼要跟你用朴音離打賭。」李星和倒向沙發把人推遠點給自己挪位置「她做錯什麼了要被我們這麼對待。」
鄭基石一愣,拿眼斜他「你這話一說,壞人不就只剩我了麼。」
「本來就是啊。」李星和看向壞人「她大過年的特地過來看你還給我打電話擔心你不舒服,就為了讓你打賭的?你這麼感謝人家?做個人好不好,太狗了。」
曾幾何時一起當狗的兄弟現在想變身,鄭基石嗤笑一聲「你慫就慫,搞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