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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的男演員再次敲擊木板,以尿急為理由,想著先出去再說,可惜還是沒人回應。棺材裡的演員漸漸怕了,棺材外的導演無聊的都要睡著了。
偌大的片場裡不算棺材裡的那個就兩個人,一個金柔嘉,坐在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的跟睡神抗爭。另一個是之前給男主角水裡下安/眠藥的劉俊辰,坐不住又不敢站起來,在邊上不停地抖腿。
其他工作人員都被清出去了,演員的助理也沒留下,導演通知明天再開工,演員的助理以為藝人又要睡在片場也就走了。
片場裡不止有七個木箱而是八個,第八個木箱格外厚實,比其他七個用薄木板做成的道具要厚實的多,不止厚實還被用鐵釘釘死了。為的就是不管木箱裡的人怎麼折騰,只要釘子不起出來,他就出不來。
那才是真正的棺材,只要挖個坑,就能連箱子帶人真正活埋人的棺材。
棺材裡的人折騰的動靜越來越大,大的劉俊辰也跟著慌,壓低聲音問導演,「不會真的出事吧?」沒得到回答,扭頭望過去,始作俑者睡著了,小心的拍拍對方,還沒拍醒,更慌。
這要是真的出事,那就不是拍攝能不能繼續的問題了,他不會殺人了吧?
得虧金柔嘉睡著了,她要是醒著能對製作人的智商絕望。那箱子有出氣口的,做的很隱秘而已。木板釘死了又不是把箱子密封了,人也沒埋到地下,什麼就殺人了,蠢不蠢!
何況他才進去兩個小時,其中一個半可能都在昏睡,怕個屁啊!
劉俊辰很怕,他真沒見過玩這麼瘋的導演,他扛不住,但也不敢直面瘋子,就偷摸去找能壓制瘋子的人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金柔嘉被手機振醒,拿著手機往外走,接起電話對自家製作人是個告狀精這件事很無奈,再對電話那頭的裴老闆講,男演員死不掉,要是這點苦對方多不願意讓男演員吃,那我們就算了吧,拍什麼啊,不用拍了。
裴勇駿在電話那邊輕笑出聲,「我方便知道一下你的思路嗎,就是為了讓他能進入角色?」
「一半一半,一半是讓他找找感覺,另一半是準備當他的鳥媽媽。雛鳥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它的鳥媽媽。」金柔嘉打著哈欠輕鬆的說著恐怖的言論,「心理學上的各種恐懼症都是可以人為創造的,幽閉空間恐懼症就是一種。」
「我這個時間短不會發展到那麼誇張的地步,但他前三天感受到了人群的疏離,沒人搭理他,再被關一下,潛意識會告訴他,不要反抗我。而人會自動把自己的行為合理化,他不反抗我就會無限靠近我,我需要他相信我有足夠的能力控制他。」
「他不信任我,他覺得我不過就是個有點才華的新人導演,那是個紅過的明星。現在掉到谷底的意思是他站在過山頂,他被人捧過的,紅到目中無人才能幹出蠢事。合作過大團隊,看不上小團隊很正常。」
「我可以慢慢跟他耗,但說實話,我不覺得他有讓我持續浪費時間的價值。我也不覺得您就不在乎被浪費的時間,不然外面的選擇多得是,您沒必要選擇我。既然我們都不想浪費時間,那就打直球,直擊要害,讓他怕,他就知道什麼叫聽話。」
大概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了的裴勇駿問她,「你的結論是怎麼來的呢?」
「他如果足夠信任我,信任我們的作品能讓他翻身,那他就不會只因為開機發布會舉行不了就自暴自棄。」金柔嘉反問金主,「您打這通電話,難道不是跟他一樣不信任我嗎?」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的裴勇駿只說,「注意分寸。」
分寸注意的很好的金柔嘉讓慫的不行的製作人去吃飯,順便幫她帶點吃的回來。棺材裡的人死不了,棺材裡的人只是會怕而已。
棺材裡的人很怕,朱智珣整個人都慌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已經用腳踹箱子了,那麼大動靜還是沒人理他,更不知道為什麼他已經那麼大力了,箱子為什麼沒壞。
他怕自己是不是被人忘了,更怕金柔嘉是不是原本打算給他一個教訓,但不知道這真的會死人的!
買飯回來的劉俊辰在大門外就聽到了裡面的動靜,那動靜大的他站在門口都不敢進去,左思右想又給老闆打電話。老闆卻讓他相信金柔嘉,劉俊辰不敢相信,他覺得金柔嘉是瘋的!
被認為是瘋子的金柔嘉一直在等,等著箱子裡沒動靜了,等著箱子裡再有動靜,等著箱子裡的動靜越來越微弱,再漸漸激烈起來。等著月亮高掛,怕的要死的劉俊辰跑了,整個片場連個燈都沒有,箱子開始晃動,裡面的人在拼命。
金柔嘉不等了,時機到了。
時機到了,導演走到木箱前,隨手怕拍箱頂,晃動的箱子停頓,什麼反應都沒有。
她又拍了拍,箱子劇烈的晃動,嘶啞的救命吼的帶著哭腔,還有已經含糊不清的我錯了,對不起,亂七八糟的,很可能說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金柔嘉開口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就正常說話的音量,也不管裡面的人是不是在吼,她就說她的,說,「想出來嗎?」
裡面的人在吼,吼的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她也不急,隨便他吼,直到裡面的人沒力氣了,她又問了一遍。箱子裡傳來嚎啕的哭聲,撕心裂肺的一聲『我草你媽!』給金柔嘉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