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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過激有時候是好事,以導演這個職位來說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好事,控場能力強啊,團隊那麼多人,脾氣暴的導演就是更容易解決糾紛。可有時候就會造成麻煩,類似於丁正勛這件事。
那位怎麼說都是前輩,韓國又重這個,大家都是場面上的人,丁正勛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河證宇控場確實控的好。
金導的小缺點在河證宇看來還蠻可愛的,那種光環碎裂天使原來也沒長翅膀不能飛的可愛,好像天上的人落在了地上,能夠得到的可愛。
心裡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的河證宇笑她,「我本來都準備把你放在神龕上當大魔王了,結果你也還好麼。」
「大魔王什麼的...」金柔嘉笑出聲來,抽了口煙仰頭吐煙,笑著跟說她『還好』的傢伙講,「別把我的毛病當缺點,那是優勢來的。」
河證宇抬抬手讓她解釋解釋優勢是個什麼意思,金柔嘉就笑,優勢還不好理解麼。
「什麼都講規矩的人在創作行當是混不下去的,我們就在創作離經叛道的作品啊,本人活的循規蹈矩還玩什麼離經叛道,豈不是很虛偽。」金柔嘉不覺得她對創作的嚴苛要求是缺點,「在我的片場犯低級錯誤,我就不可能忍,什麼前輩後輩的東西在我這裡說不通,我不是來交朋友的,這裡是我職場,別來這裡跟我交朋友。」
要是以前聽到這話河證宇會覺得金柔嘉霸道,但現在聽這話,他就覺得,「我們PD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啊。」
金柔嘉一樂,「你才知道啊。」
還真的是才知道的河證宇用全新的眼光看向金柔嘉,看到的是金導的另外一面。比如他原以為金導手段卓絕能養惡犬能放狗咬人,換個角度看就是金柔嘉很不耐煩她需要處理商業項目里的人際關係,她更想把注意力專注在拍攝上,但人際關係又不能不處理,奉孝民才會被丟出去。
比如金導不是被女演員們哄的開心了才不爆發,而是女演員里有金惠繡幫著控場,在拍攝不出岔子的情況想,金柔嘉當然就不會爆,她又不是真的神經病。再加上金柔嘉認為跟女演員們玩高壓沒那個必要,反倒是和氣一點能有助於女演員進入狀態她就很和氣。
可要是女演員們需要高壓的情況鎮場的時候,金柔嘉隨時能板著臉讓連續笑場三次的女士們絕對笑不出來第四次,因為導演的臉板著呢。
總結一下,金導就是個只要不耽誤她拍攝什麼都好談,可要是耽誤她拍攝就什麼都不好談的人。說起來跟河證宇以往了解的仿佛沒什麼出入,細品就不一樣了。
河證宇碰到的第一個關於金導的微妙差別,是她給李多嘻和朴寶英兩人的對戲做調整。
此時他們已經回韓國了,不在釜山的片場那邊的戲都拍完了,而是在首爾的一個片場裡。
這場戲要兩個姑娘拍出依戀感,彼此依戀的依戀,有一丟丟小粉紅,橘色的粉。可以是姐妹情深也可以是微妙的情緒,具體看觀眾怎麼理解。這段不是重點戲,更多就是女子團隊平時的相處,算過場戲的一種在整部電影裡不是很重要的一個小鏡頭。
這個鏡頭之所以存在還是因為要使用的道具是崔尚宇談下來的一款飲料的贊助,香蕉牛奶。編劇特地寫了這場戲是用來打廣告的,就沖這場戲金柔嘉嫌棄製作人接廣告接瘋了真的不是冤枉他。香蕉牛奶,虧崔尚宇想得出來。
劇本里這場戲是兩個姑娘玩鬧的搶著一瓶香蕉牛奶,弄了個搞笑的畫風,李多嘻仗著身高把香蕉牛奶高舉,朴寶英蹦躂著撲騰。明顯處於身高劣勢的朴寶英左跳右跳也撲騰不到,最後撲到李多嘻懷裡,兩人嘻嘻哈哈的鬧一場也就過了。
小場面,對兩個女演員來說都很小,要是按照劇本拍說不定一遍也就過了,頂多保兩條。但在排戲的時候金柔嘉看過她們撲騰後覺得,這段要是這麼拍有點太刻意。不管是按照廣告還是劇情銜接雙方的互動都有點太刻意了,換句話說就是太像廣告了。
金柔嘉就想著換套路,別那麼刻意的,就用最簡單的方法來來一遍。讓朴寶英坐在桌上晃著腿一手把玩仿造的假寶石,一手拿著香蕉牛奶咬著吸管喝自己的。再讓李多嘻從朴寶英的身後單手撐著桌子下巴搭在朴寶英的肩頭沖她『啊~』,再讓朴寶英把香蕉牛奶的吸管湊過去,李多嘻勾著脖子探頭喝。
這段在重新排的時候金柔嘉問李多嘻,「你是會提前說我也要喝還是會直接張口等投餵?」
李多嘻表示她是張口等投餵的,朴寶英卻說,她會先問。
「不是問本人,我是說角色。」金柔嘉估摸著這段還能不能再改一下。
「角色的脾氣...」李多嘻想了想,「可能會直接搶吧...」說著話伸手抽走了朴寶英手裡的牛奶,看嚮導演,「類似這種。」她的角色脾氣比較直。
握著劇本的金導先用劇本虛點搶牛奶的李多嘻,「你要是搶的話...」劇本轉向朴寶英,「你也會搶回來對不對?」看到朴寶英點頭,有點糾結,要是都搶那就又回到劇本里的橋段了,但那個橋段真的太刻意了。
編劇組寫的橋段刻意歸刻意,可人家也不是糊弄事情的,專業人士當然是考慮到了兩個人物人設的基準線才設計出來的橋段。至於刻意不刻意的,這不就是導演的觀感問題麼,有人覺得搞笑,有人覺得刻意,這東西沒辦法統一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