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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璞不聽,他處於自我厭惡的情景里,說的都是太噁心了,真的太噁心了,他這輩子也不要來坎城,他以後怎麼面對奉駿昊,他還有什麼資格拍電影巴拉巴拉。
怎麼安慰都不行的林瑞賢只能上大招打電話給李正宰,老公帶著金守歡一起來的,男人們一來,女士就被推出了男士衛生間,等在門口的林瑞賢想要讓時光倒流,可惜神明也不是無所不能,起碼操縱面板沒有時光倒流這個選項。
時光無法倒流,做過的事就是做過了,挖過的坑就是能埋死人。
坎城的閉幕式派對上戴著墨鏡的李俊璞稍顯怪異,但混藝術圈的打扮的多奇怪都算正常,不正常的大概是,奉駿昊跟李俊璞碰了杯酒,說了句後生可畏,以及,來日方長。
就這一句話,李俊璞從派對會場出來就跟林瑞賢說,我要申請兵役,回國就兵役!
林瑞賢舉雙手贊成他去兵役,金守歡笑眯眯的表示,按照合約,抱歉,你不能提前兵役。
是否能借著兵役躲避災難不是李俊璞說了算的,也不是金守歡說了算的,而是出手反擊的奉駿昊說了算。
大家正面掐架,掐贏了,我認輸,可你搞手段?誰不會啊。
距離派對結束不過一個小時,林瑞賢還在圍觀李俊璞和金守歡撕扯就接到了李倉東的電話,說是奉駿昊在導演協會申請內部審議,攻擊李俊璞不當競爭。什麼內部審議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奉駿昊擺明車馬讓大家站隊,選李俊璞就是他的敵人。
拿下坎城的李俊璞是超新星沒錯,可再怎麼厲害的新星撞上圈內的恆星,選哪邊利益最大,這還用講麼。
打電話來的李倉東不是為了說他選哪邊而是讓林瑞賢離李俊璞遠點,別給他們的項目找麻煩。
林瑞賢的電話還沒掛,CJ的負責人來敲門,李正宰看到人就招呼林瑞賢他們可以走了,李俊璞去拽著林瑞賢不讓她走,學長覺得滿世界都是敵人只有林瑞賢是戰友。
作為戰友的丈夫,李正宰想把對方一腳踹開,你死就死別牽扯他人。可林瑞賢自認她才是那個該倒霉的人,到底還是坐下了。她坐下,李正宰就不可能走,屋內誰都沒走,大家一起聽那人帶過來的一份錄音。
錄音內容是那位指控《寄生蟲》抄襲的印度導演『口供』,詳細描述了一位韓國人是如何找到他,開出什麼價碼要求他跟組委會申訴奉駿昊抄襲。
錄音放完,握有證據的資本方開價,兩年內,五部電影,無償拍攝,拍完這件事就封存,至少在CJ這邊他們不干涉。至於奉駿昊想怎麼樣,CJ能保證,兩年內不出問題。
那人話都沒講完,李俊璞點頭就想答應,金守歡一腳踹過去,進入殺價環節。
對玩藝術追求品性高潔的導演們來說,金守歡的手段是卑劣,可對玩商業的商人們來說,這就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操作方式,我能贏是我有本事。
有本事的金守歡跟CJ的人對上為的可不是李俊璞這個人,而是在二十代拿下坎城的『李俊璞』這個符號背後代表的利益。
兩個商人殺價,殺到最後五部電影變成七部電影,兩年變成三年,一方負責製作另一方負責發行,大家攜手共贏,合作愉快。
迅速變成摯友的商人們叫了客房服務準備喝酒慶祝即將到來的合作,根本沒有發言權的李俊璞兩眼無神的呆坐著,林瑞賢想安慰被李正宰拉倒一邊,這件事他們真的沒有摻和的必要。
林瑞賢想說有也找不到立足點,偷偷跟孩子他爸講,李倉東打電話來說的事,說李俊璞危險了。李正宰卻跟她說,合約只要簽下來,李俊璞就誰都動不了了。
「為什麼?」林瑞賢聽不懂,「他們也就拍兩年,兩年之後李俊璞怎麼辦?」
李正宰欲言又止,他不想跟林瑞賢說那些話,示意小妻子先坐著,拽起李俊璞去了臥室談。他們兩的談話在隔天,李俊璞還是告訴了林瑞賢,導演說,他被帶入了新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李俊璞這個名字很值錢,不是形容詞就是真金白銀的值錢。他會很值錢,值錢到曾經也是那麼起家的奉駿昊沒辦法對他做什麼了,因為讓他變的值錢的資本方不會允許奉駿昊做什麼。
偷摸乘大狐狸睡著溜出來的林瑞賢讓腦子不正常的傢伙,「說人話。」
「他們讓我參與洗錢。」李俊璞咧嘴笑,笑的很古怪,眼底有凶光,語氣倒是平淡的很,「粉絲面前你厲害,片場裡我是王,可在錢面前,我們都是有錢人的玩具。」
有錢人的玩具是這麼玩的,拿下坎城的《殉情》這麼也得有個千萬票房吧,不管它實際上能不能達到千萬票房,只要公眾不會懷疑拿下坎城的藝術片值得千萬人選擇,那《殉情》的票房就能沖天而起。
《殉情》,是玩具的頭期款。
接下來,作為坎城選出來的天才導演,李俊璞拍個藝術片都能有千萬票房,拍商業片票房也不可能低吧。口頭協議他是無償開工,但合約不會那麼簽,天才導演簽片約都不是按照合約金算而是按照項目分成算錢,七部片子的分成,七部電影兩年拍完卻不是兩年上映,分多少年上要看錢什麼時候方便被運作出來。
定金給了,尾款的支付方式就沒什麼特別的了,畢竟上了賊船的李俊璞就下不去了。
上了賊船的李俊璞問林瑞賢想不想加入這條船,學妹覺得學長瘋了,「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