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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釜山，白日裡海風吹得人很舒服，不冷不熱，夜晚稍稍有點涼意，也還好。兩人沿著海岸線走，走了也不知道多遠，周圍是真沒光了，漆黑一片，只有海浪聲在耳邊迴蕩。
一陣微風吹過林瑞賢抖了抖，肩膀上就多了件外套，和一聲低不可聞的抱歉，海浪聲再大一點就聽不見的抱歉。
站住腳的林瑞賢不走了，拽著人坐在沙灘上，先穿上他的外套再調整對方的腿，自己躺在他的腿上，拉起他的手蓋住眼睛，跟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傷口還沒癒合就先跟她道歉的傻子說。
「我看不見了，哭吧。」
眼瞼上的掌心微顫，傻子還想開玩笑，男人怎麼能哭。女人就很嫌棄，那你倒是別那麼喪啊。
「看的出來嗎？」
「我又不瞎。」
「你不是看不見。」
「心不瞎。」
林瑞賢拿開臉上的手，臉往他小腹一埋，抱著他的腰，把他告訴她的話轉贈給他。
「李正宰，別害怕。我不會走，我會一直都在。」
我知道你想要我獨立，因為事業和感情確實不方便牽扯在一起。因為我會介意，那會成為我們的危機。或遲或早，不解決就會出問題。
我知道你想要我看清立場，你是男朋友也是社長，你有責任要兼顧，也有事業要照顧。如同我也會挽著別的男人的手腕走向紅毯。我們得在有些問題上分清楚立場，不然那還是會成為我們的危機。
我知道你怕我年紀小，弄不懂那些，你決定自己做個壞人，教會我那些，反正你手段多，即便我生氣了也哄得回來。與其等小問題變成大問題，我們爆發爭吵，不如在問題發生之前就先解決。
我也知道，那位老人家對你很重要，事先準備好鍛鍊我的計劃失控了，你也不想。
我知道，所以不用說對不起，我都知道，所以別怕。
魔鬼也可以軟弱，你不用一直強大，我不是被你的強大吸引，也不會因為你的軟弱失望，別害怕。
我也在，我也會一直都在。
海浪滔滔，十月的海雲台夜晚有些微涼，風聲呼呼，似乎有嗚咽聲，似乎又只是風聲。
誰知道呢。
反正情人，在擁抱。
汲取體溫，汲取溫暖。
第278章
對沒有去電影節玩過的普通觀眾來說, 可能覺得電影節聽起來特別高大上，但去玩過的遊客就知道，那只是另類的博覽會, 電影博覽會。而對業內人士來說, 電影節除了是讓許久不見的朋友好好聚聚，同時宣傳作品之外, 更重要的作用是孵化電影項目。
太多找不到資金的電影人衝進電影節就為了給自己找個金主, 某種程度上說世界各地的電影節都是招商會的變異版。
由於電影節的特殊性, 作為女演員的林瑞賢要跟著劇組宣傳《前目的地》，參加座談會、記者會, 還會突襲放映廳跟觀影的觀眾們聊對作品的觀感。而經紀公司社長兼投資人李正宰要做的是去開各種各樣的招標會，看有沒有合心意的項目，或者合心意的金主可以提前接觸一下。
男女朋友們白天各有各的事要忙, 晚上才能聚在一起，互相說今天誰組局，要不要去，去就一起玩, 不去就壓馬路或者去看看參展的電影。
還別說, 這樣反倒有點約會的意思, 如果身邊不是跟著一大群人的話。
兩人身邊都跟著人, 助理們跟著，經紀人跟著, 另一位社長也跟著, 偶爾還要加上來找李正宰或者林瑞賢的朋友們。只要他們兩齣了酒店房間，就沒有單獨相處過，就算在房間裡也只能親昵一會兒，電影節到處都是藝人, 也到處都是記者，容易踩坑還是避著點。
關於雙方的關係是否要公開這件事兩人沒討論過，李正宰是在等林瑞賢說，畢竟戀愛總歸是女演員吃虧，這是無可避免的。男朋友就讓女朋友決定，想公開就公開，不想公開就這麼戀愛也行。
林瑞賢的想法跟他差不多，她不在乎什么女演員吃不吃虧，反正損害的也是商業價值，她覺得自己的商業價值有沒有損失，魔鬼應該比她在意，因此，她也等李正宰決定。
男女朋友格外有默契，默契的誰都不講，以至於雙方都以為對方還沒想好，就這麼卡住了。既然沒想好要不要公開，那就先瞞著啊。
要瞞，就得大部隊一起活動，正好電影節本身就是個圈內大型社交場，來來去去都是一幫人。工具人都不用找自己就送上門，比如今天送上門當工具人的就是李准輯。
李准輯帶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林瑞賢的最佳女主角候選進入二選一階段，贏面擴大到五十對五十。壞消息是另一個占據五十贏面的候選者是全汝彬，也是個頭頂新人光環，還特別新的新人。
全汝彬15年出道，這次入圍的《罪行累累的少女》是她入行以來第一次擔當女主角，片子在釜山電影節是首發，也進了新浪潮的候選。這姑娘在電影圈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都可以提名新人獎的新人，特別新。
林瑞賢算起來是14年出道，年紀是小人家很多，但能被叫一聲前輩了，而且《前目的地》她不是第一主角，她只是女主角，第一主角是李准輯。在評最佳女主角的時候，這方面是有欠缺的。
換句話說，論新，林瑞賢比不過對方，論選拔標準她也差那麼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