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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某位受害者被親戚家的堂哥迷|奸致孕,迫於家庭壓力,什麼這件事說出去全家丟臉啥的沒有報警。當下沒有報警,發現懷孕就報不了警了,沒證據是一點,對方不認反倒說她水性楊花誰知道孩子是誰的也是一個問題。
禽獸不做人,受害者想要做人,她被迫需要去祈求禽獸簽下同意書讓她打掉孩子。禽獸不願意,經歷過一系列噁心到讓人反胃的糾纏後,妹子走了極端,想要以死明志。
萬幸,家人發現及時,人被救下來了。更幸運的是,由於當時受害者傷情危急,醫生為保母體性命拿到了孩子。
本來這是天大的幸運,偏偏不論是女性受害者還是做手術的醫生都被告上法庭。法官宣判,醫生吊銷執照處以罰金,那位女士掏不出兩百萬,被判刑六個月,緩刑三個月。
最終女性並沒有坐牢,在緩刑期表現良好,但那位女士身上背了案底是抹除不掉的。最倒霉的是醫生,這位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無妄之災。
這麼一個案子就已經很傻逼了對吧,還有更傻逼的。
某對夫妻,丈夫一直家暴,打到妻子腿骨都斷了兩次沒養好留下終生殘疾。就醫時一位好心的護士幫忙找了義工,婦女保護協會介入救助,說服妻子離婚。這也是當事者碰到了莫大幸運的事,可丈夫婚內強|奸導致妻子受孕,懷孕了,就離不了婚了。是的,就是這麼傻逼。
諸如此類的傻逼案件數不勝數,林初夏光是搜集資料就被氣的快吐血,翻資料的孔枝泳的臉色也很難看。
接到作家電話說之前好心借場地的林初夏有事想要見一面的製作人,不止自己來了還叫上了本來就約了要見面的導演和男主。三位男士抵達工作室,開門的助理眼睛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哭過,準確的說是正在哭,眼淚還沒擦乾淨呢,給三人嚇一跳,什麼情況?
前情快速略過,硬碟里的資料也被列印出來輪番傳閱。屋內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和接連不斷的打火機聲,老煙槍們抽的屋內煙霧繚繞,帶來資料的林初夏沒在屋裡在陽台發呆。
在男士們來之前,孔枝泳就跟她說,想法是好的,但想做成不容易。據作家所知,這個項目能推行孔侑在裡面起了大作用,他本來人脈就廣,本身也有一定的人氣能做到號召觀眾入場,再加上『熔爐』說到底是得罪一小撮人,而林初夏做的是把整個男性群體都當做敵對方。
禁止墮胎,站在女性的角度百害無一利,而立場調轉站在男性的角度,百利無一害。
男人里當然也有好人,絕大部分的男人不是下三濫,其中還有勇者敢於挑戰惡龍,這些都是可以肯定的。但正義涉及利益,公平干涉權利,再好的人也會三思而行。
女性能不能墮胎跟男性的關係是什麼?是他們掌控了女性的身體,是他們擁有絕對的決定權,是他們手握一個集體創造出來的權柄,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南韓電影圈本來就是男權當道,這個國家就是男權當道,整個世界都是男權當道;在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圈子,拍一部完全偏向於女性市場的作品,難如登天。
「再晚幾年,或者再晚十幾年,你的想法可能可以做,但現在.....」孔枝泳搖搖頭,「就算是我,到了我這個位置隨便寫一些東拼西湊的東西都有的是出版社願意為我出書,可我要是寫你想做的事,編輯也會阻止我,讓我三思。」
誠實的說,林初夏沒想那麼多,她就是覺得這件事能幹,她想干,她就想辦法讓事情干成,所以來找作家了;誠實的說,作家說的每一句話林初夏都很了解,響鼓不用重錘敲,輕輕拍一下肩膀,一個眼神,她就什麼都懂了。
懂了的林初夏站在陽台,男人們還沒來之前她就在這站著了。
孔枝泳的工作室在小區里,是民居改的。樓層不到,站在陽台的林初夏往下看,都能看到小區居民在樓下進出,有老人家也有推著嬰兒車的媽媽們,還有停車上樓的男士們。
林初夏看著他們下車,看著他們進了門洞,看不見了,視線就轉向了推著嬰兒車的一個媽媽。
這個國家到底是開開心心生了孩子的媽媽比較多,還是被逼無奈生下孩子的媽媽更多呢?應該是前者更多,不然這個國家早就完蛋了啊,沒可能堅持那麼長時間的。
可那些被逼無奈生下孩子的媽媽們跟她有什麼關係呢,林初夏覺得沒關係,她即不會結婚也不會生孩子,那些事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那她為什麼想做?想追尋正義?算吧。但更多是,她看到了啊,她看到了那些陰影里的人,她要裝看不見嗎?她沒辦法戳瞎雙眼當個殘障人士,她做不到,怎麼辦呢?
陽台里多了個人,一個因為屋內的氣場太壓抑出來喘口氣的男演員,男演員看到了女演員,本想退出去,猶豫片刻還是進了陽台。
孔侑點了兩根煙分了林初夏一根,什麼都沒說,就跟她並排站著,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這是一個老小區,物業什麼的有跟沒有差不多,誰都能進,誰都能出。孔枝泳的工作室租在這裡小十年了,起初是圖租金便宜,後來是習慣了,也就沒搬走。
老小區有一堆毛病,但老小區更有生活的氣息,有普通人的煙火味。高樓大廈固然好,高檔小區環境也棒,但那些地方的人行色匆匆,都在奔波,哪有這裡的居民悠閒度日的味道呢。